油锅,死前仍大骂不绝。
铁铉死了,可济南府的百姓们还活着?,他?们感激铁铉固守济南之恩、为民请命之仁、不事二?主之义,为铁铉立了祠堂。然而,永乐皇帝可不会允许自己治下的臣民还心心念念着?这位靖难忠臣,派人前来责问。济南府的老百姓们却异口同声地说,自己只是拜城隍,不是拜铁铉,责问之人无功而返。自此,铁铉的祠堂就真的成了一座城隍庙,老百姓们嘴上?说着?拜城隍,其实心中拜得却是那?铁骨铮铮的“铁城隍”。
“所以,柳姑娘拜得是铁铉!”霍子谦面露崇敬之色,压低声音道。
沈忘没有回答,他?轻轻抬起手,指向环湖而生的垂柳:“子谦,你知道这些柳树叫什么吗?”
霍子谦摇了摇头。
“它们叫铁公柳,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们依旧在替铁铉守着?济南城。每年?铁公忌辰,都会有济南府的百姓手持柳枝,种在湖畔,所以大明?湖畔的柳树一年?比一年?只多不少。嘴可以被堵住,神像可以被砸烂,生命可以被掠夺,可公道却始终在人们心中。”
沈忘说完,长身而起,面上?一扫惫懒之色,郑而重之地向着?大明?湖的北岸遥遥一拜。程彻和霍子谦也紧随其后地站起身,拱手而拜。
沈忘不知道为何柳七对?这帮靖难忠臣永远耿耿于?怀,无论是被诛十族的方孝孺,还是被油炸的铁铉,无论是在嘉兴画舫中,还是在济南府的城隍庙,柳七似乎总是隐隐地在祭奠着?什么,怀念着?什么,而她也从来没有向他?直言相告。
聪慧如沈忘,若他?真的想要知道这背后隐藏的答案,也许并非难事。但既然柳七不说,他?便?铁了心思不问,他?笃信二?人之间的默契与信任,当他?能够知道的那?日,柳七定然会告诉他?。在那?一刻到来之前,柳七说她拜城隍那?便?是拜城隍,柳七说她敬忠良那?便?是敬忠良。
浅淡的笑容浮上?唇角,沈忘略一振衣,又?在亭中坐了下来,以手撑腮,凝望着?柳七和易微消失的方向。用不了两炷香的时间,她们便?会回来了吧?
正这般想着?,岸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忘和程彻、霍子谦三人回头去看,正是刚刚离开的小二?,此时他?手提一个精美的食盒,正快速地向亭中行来。
寻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