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喃喃,“从你家前往陈府,是否会经过县衙门口?”
“回?大老爷,昨日的迎亲队伍的确是从县衙门口走的。”
原来是那位姑娘……沈忘的脑海中再次浮现了在从花轿中滚落的瘦弱身影,以及那张在红盖头遮盖下的,纯净温柔得如?同?一朵淋了雨的茉莉花般美好?的面容。他的眉毛不忍地微微蹙了蹙,不由得担心起躲在隔间中听审的易微来。
“昨日,本官与裴姑娘却有过一面之缘,你说裴柔乃是为?陈氏独子陈文哲冲喜,可?本官昨日见那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可?是陈文景,这陈文景是替陈文哲代为?迎亲吗?”
裴从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强忍悲痛,扣头解释道:“回?大老爷,小婿自幼便身体娇弱,近几年来愈发不顶事了,去年冬天还昏迷了很长时间,连棺椁都备下了。也就是因此,陈氏才允了小女的婚事。草民原先?是不同?意?的,谁愿意?让自己闺女嫁去守活寡啊,奈何?小女一往情深,非文哲小婿不嫁,草民也是没有办法。”
“临到婚期,小婿的身体又不行?了,连床都下不来,便只得央求陈文景代为?迎亲。草民当时问那陈文景,代为?迎亲倒也不算不合礼制,可?代为?拜堂则万万不可?。陈文景信誓旦旦地答应草民,让草民放心,文哲贤婿只是不能长途跋涉前来,可?拜堂还是足以的,草民这才将小女交给了他。可?谁料,竟是草民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上了黄泉路啊!”
歧路冥婚(四)
沈忘耐心地等着裴从哭够了, 方才道:“也就是说,你的?女?儿裴柔被代为迎亲的?陈文景接走后,去了陈府, 一夜之后, 却又为了陈文哲殉情而死?”
“是,陈府就是这?么对我们老两口说的!”裴从捂着脸,从指缝中泄露出些许悲愤的?抽噎。
“那这?陈文哲又是怎么死的?”
这?下裴从却是不说话了,通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地?面,连续大?喘了两口气也没?憋出一个字。身旁的老妇看了裴从一眼, 叹气道:“回大?老?爷,民妇的?夫家?为人宽厚,与女?婿相处得也融洽,并不愿在堂上说女婿的不是。民妇却斗胆说一句, 其实当初民妇就看出文哲那孩子命不长远, 极力反对婚事来着。可自小娇养的女儿。民妇和?相公竟是完全拗不过, 只得随了她的性子。”
“现在想来?, 陈府原先自觉高门大?户, 瞧我们不起, 却又突然变了主意, 同意婚事, 定然是因为陈文哲命不久矣,想要诓骗我家?闺女?去配阴婚!”
此言一出, 在场众人不由得瞠目,裴从赶忙打断裴赵氏的?话头道:“老?婆子,大?老?爷面前可不兴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