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凌可不是好糊弄的人。虽只与他相处几日,却可见他心思敏锐,谨慎多疑,若想把他支开,不是容易之事。
此时马车已经进入集市街道,外头熙熙攘攘,车厢内的夫妻二人分外沉默,各怀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突然十分嘈杂,伴随激烈的肉博声,令人耳膜鼓噪 。
“还想走?就是你偷了我的东西!”
“胡说,你有证据吗!”
“那你敢给我搜身吗?”
“凭啥搜我身?”
下一刻,混乱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人朝马车的方向跑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前方坐着的车夫吁一声,马车猛然停下。
崔秀萱正在脑子里筹划一会儿的见面,没注意周围的情况,此刻突然停车,她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前栽去。
眼见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千钧一发之际,宗凌伸出一只手,把她捞了回来。
崔秀萱就这么撞进宗凌怀里,她的双手下意识寻找一个支点,一通乱摸,手紧紧握住它。突然,她觉得手感很不对劲。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她的手正抓着宗凌双.腿.之间的部位。
她整个人是趴在宗凌腿上的,一手撑着他的左腿,另一手就不小心落在了那里。
崔秀萱只愣了愣,便很坦然地移开手指。劫后余生,她松了一口气,一脸庆幸,“侯爷,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她抬头,却瞧见宗凌面沉如水,紧盯着她。
她眨了眨眼,“怎么了?”
宗凌额角青筋直跳,唇线紧绷,耳根浮现一抹薄红。
果然。
就算在马车上,这女人也安分不了一点。明明警告过她,举止却愈发过分,居然趁乱.摸他那里。
她想和他在马车上……!!
虽说在马车里,但在里面干了什么外人可知晓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便忍无可忍,宗凌一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从腿上拽起来了。
对上崔秀萱茫然无措的双眸,他冷冷道:“离我远点。”
崔秀萱被他的动作弄得惊呼一声,背脊紧贴着墙壁,眼眸微微瞪圆。
他这般不喜欢肢体接触?不小心碰到都厌恶?
她心底浮现一缕烦躁,某一刻,神情却微微一变。
宗凌正伸手拿起书,神情冷漠,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哭哭啼啼的女声,“侯爷,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凶?!”
他一顿,侧目望过去。
崔秀萱的眼圈红得厉害,下唇不停的抖。眼泪如断线的珠子,顺着滑腻的肌肤往下落。
宗凌脸色一变,“你……”
崔秀萱轻哼一声,吸吸鼻子,扭头望向窗外,背脊笔直,一言不发。
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长袄,平日里也是淡色的衣裙为主。生得娇艳,却喜爱一些清纯的颜色。
她什么都没做,却透露出一股倔强和悲伤的气息。
宗凌拿书的动作停下,一瞬不瞬紧盯她,神情透露些许古怪。
此时,外面的车夫怒斥一声:“发什么疯,若是伤着侯爷,唯你们是问!”
很快,马车重新走动起来。车厢内的二人没再有过对话,不一会儿,马车在柳府门口停下。
貌合神离的夫妻二人走下马车。
此刻,柳父站在家门口等候,他身侧还站着一个少女,是柳姝姗的庶妹柳冉。
柳父共两房妻妾,正头夫人是柳姝姗的母亲,现已过世,之后又纳了一妾,生下柳冉,不过这妾室今日没露面。
崔秀萱抬腿走到柳父身侧,抱住他的胳膊,热络道:“爹,女儿回来了。”
柳父的动作一瞬间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