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看似问他是否就寝,实则旁敲侧击找机会睡他。

她死心吧。

宗凌放下笔,直挺的腰板一动不动。若崔秀萱是一根柔软的柳条,那此刻的宗凌就是一根笔挺的松树。

男人面无表情略带讥讽:“有事就说,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崔秀萱长睫眨了眨,扭了扭腰肢,又凑过去贴住他的耳根,柔声说道:“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和你说一下吧。我方才在祖母那里拿了一副西洋镜片,准备送给吴先生。”

女人的手已经顺着他的锁骨,移动到胸口。指尖细白,擦过宽阔紧实的胸肌,风.流而香.艳。

宗凌的视线就落在上面,眉心越拧越深,立刻握住她的手腕,挪远了。

他嗓音忽的沉重,带有警告:“你别乱动。”

男人的掌心滚烫,粗粝磨人,崔秀萱被烧得哆嗦一下,那炙热鼻息铺洒在她的指尖,快要把她融化了。

拽了拽,没办法挣脱他的手掌,她只好起身,换了个姿势贴住他,娇俏道:“好不好呀?”同时不动声色观察他。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特地来同宗凌说这件事,麻烦。不过如今宗凌对她起疑,绝不可擅自行动。

宗凌冷着俊容,意有所指:“这么晚了,就只是为了和我说这种事?不想干点别的?”

……他是对她的身份起疑了?

崔秀萱微微蹙眉,自认为没露出什么马脚。

那他是在嘲讽什么?

女人又凑近了点他,呼吸也铺撒在他的颈间,嗓音委屈而黏人,“嗯。”

宗凌身躯微僵,再度拧起眉心,薄唇里蹦出几个字,似是不耐,厌恶她的靠近,“用不着和我说,你想去便去。”

崔秀萱面露欣喜:“真的吗?”

宗凌垂眸,修长手指拿起房才的那本书,嗓音平静,眉眼漠然,不给她一个眼神,“嗯。”

崔秀萱心满意足,猛然起身,福了福身,“妾身退下了。”

她转身往外走,丰盈窈窕的身姿逐渐远去。半点无方才的纠缠留恋,倒有几分迫不及待。

宗凌抬眸看她一眼,神情犹疑。

室内恢复平静,香炉袅袅,模糊了男人硬郎面容。

修长冷白的手指执笔落下几个字,他薄唇紧绷,眉弓压低,落下阴霾的阴影。

忽的置下毛笔,男人冷白手背青筋猛然虬起,性感禁欲,没入一丝不苟的袖口。

“来人。”宗凌下颌紧绷,嗓音低哑,“叫水,本侯要沐浴。”

踱步而入的容腾惊讶道:“侯爷,你方才沐浴过了。”

宗凌神情冷漠,睇去警告的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容腾迅速低垂眉眼,恭顺地退下去,“是。”

屋内的男人在摇曳灯烛里长舒一口气,他面无表情垂眸,望一眼那势不可挡的弧度,黑沉深邃的眼底浮动隐晦的侵略性。

第11章 门被锁了

次日,崔秀萱再次进入了军营账房内。

“吴先生,我从祖母那里拿来了一副镜片,说是用了不易累眼。”崔秀萱抬手,自秋池手中接过镜片,递给吴若尔。

“这是自西洋而来的镜片吧,之前便有所耳闻,只是我人微言轻,没机会用。”吴若尔抚了抚胡须,若有所思地注视她,“夫人这是……”

崔秀萱打断他的话,把镜片放在他的鼻梁上,“你快试试。”

男人的视线透过镜片望向她,顿时皱眉道:“好晕。”

崔秀萱歪头,“怎么会?我见老夫人便用得很好。”

吴若尔思忖片刻,说道:“夫人,鄙人感谢你的好意,但我应该不适合戴这副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