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心中,陛下严肃、克己复礼,一言一行挑不出错,冷心冷欲简直不像活人,令人敬畏。
这是第一次传出几乎荒唐的事迹。一个严于律己的禁欲者终于露出了藏在内心深处的低劣人性,大家都乐得谈论。
“完了,你的一世英名毁了。”
崔秀萱偷听那院落里剥豆角的女使细数他们的香艳事迹,满脸遗憾。
……她明明很兴奋。
宗凌没错过崔秀萱眼底跳动的锃亮光芒。
“不是毁了。”他突兀地接话。
崔秀萱歪头,眨了眨眼睫,快速抱住他。
“那是什么?”四年时间,她一点一点看清宗凌冷漠的眼底逐渐暴露情.欲之色,以及温柔与沉沦。只有她能看见这种不一样的他。
她喜欢。
宗凌却回答:“是你成就了完整的我。”
崔秀萱“嗯?”了一声,“什么意思?”
宗凌低头吻下,“谢谢你的意思,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以前他的生活寡淡无味,明明是她拯救了他。
崔秀萱立刻道:“我也觉得这样很好。”
没有谁能像他一样,给予她绝对的安全感又完美符合她的喜好。
和他待在一起,比和其他任何人都要开心和安定。
日头下,树叶簌簌作响,绿荫随风摇曳,二人的黑影亲密紧靠,没有回避任何人,堂而皇之往外走。
说八卦的女使瞬间噤声。
崔秀萱扭头,对她和善一笑,宗凌忽的紧拉住她的手指,问道,“今日我休沐一天,想去哪玩?”
崔秀萱立刻道:“和你在一起,去哪玩都行啊。”
“啊!”在一声惊呼中,宗凌横抱起崔秀萱,迈出门槛,消失在人潮汹涌的拐角处。
*
半年后,万众瞩目的帝后大婚来临。
崔秀萱早早起了床,坐在妆镜前。
无人能想象,今日大婚,新郎在半个时辰前才从新娘这离开,回到皇宫内接人。
好在二人尚知分寸,昨日夜里只单纯抱一起睡觉,此刻崔秀萱还算清醒。
“唉,娘刚寻到你,就要分别了。”兰纤云抽泣着,站在她身后,亲手为她戴上花树冠。
崔秀萱头顶骤然一重,她忍不住道:“娘你说什么呢,宗凌说了你随时可以进宫找我。”
兰纤云跺跺脚,“哎呀,我看他们送女儿出嫁都是这般说得嘛。”
“……”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私房话,兰纤云拿起手帕哭个不停,弄得崔秀萱也想哭了。
为她梳妆的女使们的脸上顿时布满惊恐之色,“娘娘求你千万别哭!”
崔秀萱只好强行止住泪水。
不多时,婚使率仪仗队进来了。
崔秀萱在女使的搀扶下迈出门槛,看见门外站着子尧,她脚步停下。
子尧收到她的信后,马不停蹄赶来京城。
但韩颜没有来。
崔秀萱睇去一个茫然的眼神,子尧解释道:“你知道他腿脚不好嘛,不适合长途跋涉,就只派我过来了。”
子尧递来他的新婚礼物,崔秀萱接过,又抬眸看他一眼。
子尧立刻蹙眉,“我也找韩颜要了,他说他已经给过新婚礼物了,你知道是什么吗?”
崔秀萱一顿,想起那只白玉兰发簪。
长舒一口气,行,她认了,这只白玉兰发簪功不可没。
前来接应的婚使傅相站在院子中央,打开了册后诏书。
院子里的人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泰三年三月初五,皇帝使持节傅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