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生得好,瞧着是好人。

他挺懂礼貌的,礼貌的帮她处理难题,礼貌地请娃娃吃冰糖葫芦,还有各种昂贵的,她买不起的新鲜玩意。

然后礼貌地问她能不能再也不见夫君与娃娃,随他离开。

亏她以为他是好人,原来是觊觎她的美色!

兰纤云是个火辣性子,当即啪一巴掌扇在谢冷玉脸上。

谢冷玉对她笑笑,之后的一切,就不太礼貌了。

夫君没了,娃娃丢了,还要被关在这里,扮演另外一个人。

起初兰纤云吃了许多苦头。

她从未接触过与任何高门贵女,更别提什么康子衿了。

她不懂扮演淑女模样,那段时间谢冷玉时常发脾气。

兰纤云都快委屈死了。

但“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他们家的信条。

她再恨杀了她夫君的谢冷玉,也要坚定地活下去。

她的夫君,她的娃娃也不愿意看她殉情自尽。

活着,就还有希望。

她学康子衿足足有八分像,谢冷玉终于满意。

他会在固定时间来寻她,与她吟诗作画,弹琴赋诗,迷恋地枕在她的腿上。

他们维持这样的关系好几个月,兰纤云一直在等他提出和她发生关系的要求。

但是没有。

更奇怪的是,有一回他们抱得太紧,她感觉到他起了反应。

兰纤云当时都咬牙准备好了。

来吧,为了活下去不丢人。

谢冷云捂住下身,满脸羞愧,嘴里不停地说,表姐我无颜面你。

似乎有什么心理阴影。

孬种,没用。

兰纤云呸一声,把嘴里的瓜子壳吐掉。

又过了几日,谢冷玉恢复之前的风度翩翩,与她吟诗作画,他最爱的还是枕在她腿上睡觉,像儿子来找娘。

这不就是带娃娃嘛,这个她有经验。

兰纤云尽职尽责带娃娃,难免想到自己家的那个小娃娃,不知她过得好吗,还活着吗?

她故意在谢冷玉衣袖、香囊绣了几朵兰花,希望娃娃能够找到她。

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冷玉,天色已晚。”她抚摸他的脸颊,幽幽道。

谢冷玉缓缓睁眼,眼里都是红血丝。

“表姐,我先走了,改日过来看你。”他起身穿好鞋袜,往外走,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兰纤云打了个哈欠,捶腰捶背,又唤了几个女使一起帮她揉。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

夕阳斜照,透过窗棂,落在兰纤云的脸上。

院落外传来惨叫声,似是有什么人被擒住了。

她福至心灵,激动得立刻坐直身子。

一睁眼,便看见一个女子朝她走来。

这一定是她的女儿,终于来救她了!

兰纤云完全没有怀疑她的直觉,眼眶瞬间湿润,趔趄下榻,抬腿往前走,“萱萱,你终于来救娘了……”

对方慌张道:“不、不……”

兰纤云面露尴尬,双眸一转。

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女人,生得媚骨天成,明眸善睐。

这个肯定没错了!

她立马改口:“萱萱……”

崔秀萱与兰纤云对视一眼,一时半会儿无人说话。

他们虽是亲人,但分别二十年,难掩生疏。

刚才崔秀萱一行人赶过来的路上,恰好撞见谢冷玉的马车往京城方向行驶,当即吩咐暗卫将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