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萱不敢回头,刚一进入营帐,脸色骤变。

她被软禁了!

为什么要软禁她?

她死咬住唇,瞳孔振动,一个猜测浮出水面。

她的身份被发现了?

她猛然跌坐在床榻上,回顾这几日发生的事,顿时六神无主起来。

她想象过很多次被发现身份的场景。

被宗凌一掌拍死或者拖去牢狱严刑拷打,最后惨死在牢狱内。

可是现在她面临的情况和她想象的处境一个都对不上。

这让她不知所措又莫名其妙,毫无应对之策。

她心慌意乱之时,营帐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宗凌的身影出现在营帐内。

崔秀萱满脸镇定,端端正正坐在床榻上,指尖陷入掌心,抬眸看向他。

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碰撞,暗火涌动,她的心突突直跳。

宗凌放下手臂,他俊容棱角分明,锋利冷漠。

此刻眸色沉沉,抬腿朝她走来。

崔秀萱几乎立刻知道他想干什么。

可是,此刻他们身份已经发生了微妙的转变。他知道她的身份,也许也知道她所有的伪装与谎言。他们是敌人。

因此,她好像不能继续若无其事地接受、享受这件事情。

宗凌缓步行至她身前,垂眸看着她,伸手扣住她的下巴,低头吻过来。

崔秀萱一惊,猛然往后躲了躲。

营帐内的气氛徒然变得压抑逼仄,叫人透不过气。男人脸色阴沉,轻声问:“为什么躲?”

崔秀萱额外冒出细密的冷汗,眼眸闪躲。她突然想着不如假装不知道她已暴露,先维持现状好了,如今想不到解决办法,维持现状起码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

于是她立刻起身,抱住他的腰,垫脚亲了上去。

宗凌任由她亲了一会儿,没有给出回应,像根木头。

直到她微微分开一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清浅的呼吸铺撒在他的唇上,男人猛然扣住了她的后脑,吻了下来。

房间内有一面妆镜,崔秀萱可以在镜子里看见此刻完整的自己。

她看见她通红的双眸,湿透的脸颊,唇角也有晶莹滑落。与一个随时会杀死自己的人,她居然也沉湎与此。

这一幕对她来说无比荒唐,她不忍看下去,闭上了双眼。

然而男人很快发现,他自后方紧靠着她,唇贴住她的耳朵,炙热的呼吸铺撒在他的脖颈处,嗓音低冷,质问道:“为什么不睁眼?”

下一刻,他自己作下结论,轻声道:“因为你讨厌。”

“……“崔秀萱深吸几口气,缓了缓,艰难地睁开湿透的双眼,颤声吐出几个字,“……不讨厌。”

然而男人似乎已然笃定她就是讨厌,目光阴鸷,抬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给我看着。”

……

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上,崔秀萱疲惫地蜷缩在他的怀里,闭上了双眼。

她的腰被宗凌结实的手臂紧紧扣住,一道视线始终落在她的头顶,一寸一寸地打量她,一刻也未曾离开。

她突然意识到,在过去这几日的同床共枕中,就在她毫无戒备安心入睡时,他或许从来没有睡过,而是这样冰冷地注视她,从夜里到清晨。

这么想着,她也睡不着了。

在诡异的静谧中,一缕晨光透过门帘照射进来。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悦耳动听。

崔秀萱缓缓睁开双眼,宗凌已经坐起身,在衣架前换衣服。

崔秀萱才想起来,今日是他出发的日子。

她侧躺在床上,看见男人结实的背影,布满了她的抓痕。她的脑子回忆起她画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