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窈和大房几个孩子一起压月饼,徐氏和周氏负责揉饼,谢珣和谢理负责偷吃馅料,一群人很快做了一大盘月饼出来。

周氏挑战将月饼做成皮薄馅大的模样,跟手里的五仁馅别上了劲儿,这边皮包好了,那边馅儿又露了出来,做个月饼硬是做得咬牙切齿。

徐氏哭笑不得,见周氏鬓发垂了下来,用未碰过油面的小拇指为她挑到耳后。

刚刚挑过去,动作就僵住了。

周氏不解,抬头看她。

徐氏往远门那边看了一眼,周氏便转头看去,发现谢琅站在院门,似乎是想进来。

她立刻黑了脸。

“他过来干嘛,扫兴。”周氏道。

徐氏却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道:“他应是有话对你说。”

周氏诧异地看向徐氏。她与谢琅这事,徐氏虽未说过什么,但其实一直站在她这边儿的,今日怎么改了态度?

徐氏道:“你要不……过去和他聊聊吧。”

周氏放下手里的面团,皱眉看着徐氏。

徐氏叹气:“你信我一次,他有要事对你讲。”

周氏不想见谢琅,但徐氏这么说了,她也不想为此和徐氏怄气,便用干布擦了擦手,往院门走去。

谢琅见她过来,有些开心,但很快压住了:“我有事对你讲,咱们能找个地儿放坐下谈谈吗?”

周氏不耐道:“还没聊够吗?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那些废话。”

谢琅面带苦笑:“我保证,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谈话了。”

周氏摆摆手,踏出院门:“行吧,这是你说的,今日一过,往后别来烦我。”

谢琅脚步一僵,脸上的苦笑也挂不住了。

二人在附近的亭里坐下,周氏刚刚坐下就道:“说吧,我还要赶着回去做月饼呢。”

若是可以,谢琅很想问问她最近如何,但他明白周氏听了这些只会不耐烦地走掉。

于是他只能跳过那些憋了很久的话,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放在石桌上。

周氏皱眉看他。

他将石桌上的册子推到周氏面前。

“这是什么?”周氏迟疑地伸手,拿起上面的那张薄纸。

展开一看,她脸上不耐的神情顿时破碎,只剩下惊讶。

她瞪大眼看向谢琅,见他点头,再次将目光挪回到薄纸上。

“放妻书”三字十分乍眼。

或许只有在她震惊之时,他才能有机会说些话吧。谢琅心中苦涩,没想到他会有一天连与她讲话都要费劲心思找机会。他道:“这些年,是我愧对了你。我亏欠你良多,认错也好道歉也罢,说再多都无法弥补。”

周氏将纸合上,有种尘埃落定的不真实感。

谢琅却不敢看她的眼,他将册子推到周氏面前,这回不用说什么,周氏便主动拿起来打开看。

“敕牒?”周氏一目十行看完册子里的字句,难以置信地问,“青州……你、你要去青州?”青州是漠北最荒凉的地方。

“是。”谢琅抬头看她,此刻的笑容终于不再苦涩,“我已与阿笙商议过了,她说她愿意跟着我前去上任,困于京中她永远看不到书本里记载的大漠孤烟,也体味不到不同的风土人情,她很想去漠北看看,到时候我会将她送到周家,她若是想我了,也可以让人送她来青州见我。”

周氏一时太过于惊讶,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等等,青州知府与你现在的官职比起来,是贬官且外放,你犯什么事儿了?”

谢琅轻笑一声,她这种迷糊的时候,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的模样。

“这是我向圣上求来的。”谢琅面上的笑意散去,“年后赴任,你可以跟着我去,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