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惑人的鬼神露出一副冷漠的嘴脸,抢了话头:“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他低头看手腕上的青紫,系统按照他的意愿,治疗他身上种种痕迹。青紫一点点消失,容渊也与他一同看着,等青紫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容渊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力到几乎要把这双白玉般的手折断。

等容渊意识到自己该松手的时候,洛云升身上已经一点伤都看不见了,脖颈、胸口、后背、腰身,还有那些更隐秘的地方全都恢复成了骄矜公子本该有的模样。

“你……”容渊惊讶地说不出话,直到那些痕迹彻底消失,他才真的信了洛云升的话他真有鬼神之力,或许真能通天。

“好了。”

洛云升抬起双手大大伸了个懒腰,容渊以为他要起床便想叫婢女来替他更衣,但谁知这人从来不按规则出牌,立刻又卷了被子躺下,弄得容渊差点以为他的放肆是不是给洛云升造成了什么难以治愈的暗伤。

“谁天亮就起床?我们鬼神可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他躺着,眼神示意容渊可以滚蛋了。

但容渊也不是什么容易打发的人,昨夜他的人生突逢巨变,重生归来就被这位鬼神砸了个头晕目眩,至今都还有些回不过味来。

他想了想,最后决定跟洛云升一起躺下。

洛云升瞥他一眼,不是很愿意分被子给他,“靖安王殿下,您今日不用上朝吗?”

容渊心想今日并非十日一次的大朝会,如今那朝堂上只有他想杀的人,没有他想奏的事,不去也罢。

“我靖安王府也没有昨日大婚今日便上朝的道理。”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语气不是很好,态度软下来解释说:“我再陪你躺会儿。”

洛云升头微微一歪,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容渊,最终还是独占了被子他果然还是比较享受温暖的热意,就让容渊自己冷去吧。

温暖的被子催人眠,睡意涌上来,洛云升模模糊糊地想:只不过因为有了肌肤之亲,容渊这个处男才表现出一副上头的样子,格外好说话,等过一段时间淡了,自己这小身板肯定抢不过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在床上放两床被子。

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得考虑分居了。

容渊不知道洛云升如此无情,他们刚共赴极乐,这人就已经想到了分而居之。

看着眼前人的睡颜,容渊又想到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满含泪意的时候眼底流露出的神色却满是倔强,乃至让容渊生出一种自己永远无法征服这热烈又冰冷的鬼神的错觉。

想再看一次他的眼睛,容渊想,想让自己的身影永远留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

* * *

这一觉真的睡到日上三竿,洛云升醒过来的时候容渊已经不在卧房里了。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沿洒到床上,暖融融地罩着他,恍惚间,他觉得自己是在现代的午后醒来。

但手边雕花的床柱让他梦醒他确实是穿越了,在一本从未看过的小说里,在一个全然未知的时代。

洛云升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起身找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没睡在昨夜放纵的软榻,而是睡在了更柔软的喜床上。

床单被褥和染血的帷幔都已换过,正散发着阳光暴晒后的香气,让人心情无端变好了几分。他想起上辈子有人和他说:多晒晒太阳,心里的阴霾也会散去很多。

六月天正热,洛云升拿起放在床边的衣服往身上套,穿上素白的里衣却穿不上青绿的外袍,被不知该往哪儿系的带子狠狠绊住古代贵胄之家一定要配上照顾起居的小厮、婢女,大抵也有衣衫款式过于复杂,靠自己根本穿不上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