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把冰窖放在牢房下面?!
他夏天用冰不觉得瘆得慌吗?
念头一闪而过,洛云升站在容渊的角度想了想,深觉这人可能真不觉有异,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吧。”洛云升呼口气暖手,手被容渊握住,冻得他想把手抽回来,结果这人还十分不要脸地感叹:“手这么暖了还呼热气,娇气得很。”
洛云升刚想关心他“手怎么这么冷?”就立时被这话气得想骂“有什么毛病关起门再犯。”
没等他想好到底说哪句,容渊就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黑色丝带横到他眼前:“把眼睛蒙起来再进去吧,怕你受不了,两三天吃不下饭我可帮不了你。”
洛云升难得犹豫了一下。
他是个很善于反思的人,而且也足够了解自己,虽自觉吃过不少苦比常人更坚强,可现代人受再多苦和这个时代的“刑讯逼供”比起来恐怕也是轻如鸿毛。
哪怕知道如“炮烙之刑”等众多刑罚,他也依旧想象不出与之匹配的情景。
洛云升想,或许那真是自己接受不了的情景。
人生不易,还是少给自己添麻烦得好。
“谢谢。”洛云升接过丝带蒙住眼睛,丝带划过脸颊又听容渊笑了一声,好似很满意的样子,“突然这么听话啊?”
说完便搂了人往前走,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刚才的问题,亲切又自然地凑到耳边很小声地问:“是要碰到人还是要如何?”
“碰到就可以。”
“好”容渊握着他的手带他往前走。
眼前一片漆黑,视觉丧失使得洛云升的嗅觉听觉更加敏感,走过转角,浓郁的腥臭味就冲上鼻腔让他忍不住屏住呼吸,鼻尖也因为这个动作越发挺翘,引得容渊伸手捏住他的鼻尖,用一种无奈又得意的口吻笑他:“就说是自个儿找受罪。”
笑完又松开手,动作口吻都显得轻佻,洛云升却从中听出几分唱戏的味道治容渊这疯病得提上日程了,只是给他找一个非要来牢房看看的理由,不必戏这么多,更不必选择嘲讽这种让人生气的方式。
但洛云升毕竟是大人了,他的灵魂在苦汁里泡了很久成熟到即将腐烂的地步,因而也愿意配合容渊演下去,哪怕知道这剧本会很糟糕。
在这之前,他需要一个人设。
洛云升把系统给他的原主一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觉得还是暂时维持他“端方君子”的人设比较好。
他自觉不是什么好人,但与这时代大部分根本不把人当人的权贵比起来,洛云升觉得他或许真能当了这“好人”也说不定。
“果果的死我有责任,总该亲自来一趟。”洛云升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乍一听好像果果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但说到底,他们相识到永别还不到一个时辰。
就算是在为“验真”找借口,容渊也还是生出了“这鬼神多少有些虚伪”的念头,心里猜测其实洛云升这么在乎果果的死是因为一着不慎,被人落了鬼神的面子。
但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好,那你再多忍忍,再走一段就到了。”
忍着腐朽的血腥味,转过几个弯,又走了好一阵才终于站定。
洛云升感觉有人带着新鲜的血味走上前来,呛得人皱眉。容渊拉着他退了一步,伸手蒙住他鼻腔,只从指缝给他留了些许呼吸的余地,嫌弃道:“这么大味儿不知道洗洗?王妃可娇贵得很。”
来人似乎是愣了一下,洛云升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不动声色地的打量后退远,嘶哑的公鸭嗓抱拳请罪:“王爷恕罪,王妃且忍一忍,属下这就去提人。”
“提人?”洛云升不太明白,按照他的设想,走了这么久他们就算不在刑房也该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