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容细蕊笑了笑,像是已经释然:“我十岁初潮就有人想往我床上爬,母亲去?得早,身边的婢女婆子也没谁会不顾性命地护着我这个除了联姻以外毫无用处的孤女。”
“我没办法,只有找了个河水湍急的日子,跳下去?。”
“江爻心?好,跳下去?救我。那时候他?也没多大吧,十五六岁,是他?们那个小村子里?唯一识字的人,一路挖着草根到江南乡试,结果差点被我拽着溺死在河里?。”
“现在想想,老天那时就给了他?启示,科考,是没有好下场的。”
“但他?不信,我也不信。”
“我们都觉得只有足够努力,只要想办法,至少明天能比今天好过一点。”
“他?很聪明,知道像我这种不受宠的公主想要得圣恩就必须搏美名,只有我手?上握着足够多的筹码才?有上桌谈判的资格。”
“为了过得好一点,为了惩治那些夜闯我府门的人,我们把?公主府里?的东西能卖的全都卖掉,不计成本地开了善堂、慈幼院、书院。”
“我到底还是公主,请来老儒坐镇敢闯我府衙的人顷刻就少了,半年不到,我们的书院就办得风生水起?。”
“然后?是善堂、慈幼院,最穷的时候,我和江爻一起?躲在厨房悄悄啃馒头,再?穷点的时候我就到府衙仗势欺人硬要督抚给我钱款,然后?把?欠款的单子往京里?送,父皇好面子,无论如何他?都得帮我还。”
“到我十四岁的时候,终于,我们熬到头了,京中来了圣旨,着我每年选一季回?京,我终于……博得了圣宠。”
“但圣宠帮得了我,却帮不了江爻。”
“他?出身实在是太差了。”
“说是布衣,其实和一无所有的流、氓也差不多。”
“他?启蒙是靠着给乡里?唯一一个书生当牛做马换来的,字是在沙土子里?练出来的,考童生的盘缠是从虐打他?的书生那里?偷来的。”
“但他?聪明嘛,等考过童生日子其实也就没那么苦了,识文断字总能去?体面人家里?换些优待。”
“我说他?啃着树皮来考乡试是因为他?半道上被土匪抢了,等考过乡试想要考会试。”
“但会试,我帮不了他?。”
“一个什么靠山都没有的白身与我的关系也不能说出去?,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一个有名的书院入读。”
“但那些名满天下的书院又哪里?会要他??”
“只有钱。”
“只有用钱才?能把?他?送进?去?。”
“也只有有钱他?才?能在书院里?吃得开。”
“我被欺负过的,我不想这么多年唯一一个愿意陪着我的人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