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不用?重新说一遍。
正是这个,倒叙故事的开头。
1985年,刘咏琴去世,徐晖坐了两天两夜的绿皮火车,从北京赶到安徽。
来?的时候,河西?荒草地,人已草草下了葬。
身边男人话音落下的时候,霍音已经泣不成声。
她是很感性的小姑娘,看动物世界,动物大迁徙,所有的动物都离开,只有一只未成年的非洲小象因为?贪睡遗落在一眼望不见底的大草原,一睁开眼举目无亲。
这个场景,她都会哭。
何况是身边人不与人道的昔年秘辛。
她想起?今天上晌在刘家听到刘老太太和徐老聊天的只言片语。
“这是你家小孙女?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连你都是有孙女的人了,老太婆我孤寡老人一个,按正常来?算,是不是都该有重孙了?”
“小姑娘是我带的学?生。”
“我这一支没有后人,不过小姑娘确实是能做我孙女的年纪。”
“没有后人?你的意思是,你后来?没有再…?”
“没有了。”
霍音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听懂徐老行将就?木的语调。
或许在他那里,他一生,早在两天两夜下了绿皮火车,听到她下葬的消息起?,就?已经终结了一半。
急骤狂呼的西?北风里,霍音两手皆被冻得萤红发僵,她两手来?回一下下擦着脸上不断下落的无声的泪。
却?好像,好难止住。
几乎是涕泗横流,泛滥成灾。
她今天出门?没背包,窘迫地翻过身上所有口袋,没有找到一块儿纸巾。
一时之间,又是窘迫,又是难过,百感交集。
不过。
更窘迫的还要数她陡然被程嘉让点到名,脸上涕泪还没擦干净,下意识抬起?头,被他看了个完全。
“霍音。”
他似乎被她的样?子逗笑,摇摇头嗤笑了声,
“怎么还能哭成这样?。”
“我、我就?是听了很难过嘛。”
她哽着声答,别过头,干脆咬着牙问,
“你有没有纸巾?”
“没有。”
对方回应得干脆利落,显然没有要救她的意思。
霍音正困窘无措之时,却?见对方突然伸了长臂到她眼前,拖着不羁的调子,
“擦这儿吧。”
chapter 24
腊月里的日子一不留神就张灯结彩昼夜飞驰。
五六天的功夫, 一打眼过去,转眼就从小年?到了腊月二十九。年关已至,隔天是阖家团聚的除夕夜。
浔镇是个很传统的小城镇。不仅注重春节的旧俗, 还因为地方小,都是亲戚朋友, 每年?春节远出到全国各地的人们纷纷回乡, 这里的春节格外热闹。
不管是家里煮过年?常吃的腊八粥、糯米年糕、汤圆、水饺, 帖对?联粘福字,还是街上打一迈出大?门起,街头巷尾走街串巷, 所到之处无不张灯结彩。
整个小镇,都沉浸在年?关将近,辞旧迎新的喜悦当中。
饶是霍音这种素来喜静的温软性子,每年?最喜欢的日子, 也都是过年?的时候。
只不过, 今年?有?点?不大?一样。
今年?从小年?到腊月二十九,霍音就一直闷在屋子里没出过门儿。
她是自?打从程嘉让那儿听了徐老年?轻时那桩昔日旧事, 好几天没缓过来劲儿。
连带着觉得自?己这几天如果见?了徐老的面,恐怕会绷不住,干脆跟老爷子请了假,连续好几天,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