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软软,你做什么呢?叫你好几遍了。”
软软是霍音的乳名。
目前只有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还坚持用这个名字来叫她这个二十二岁的大姑娘。
霍音闻言,将手中的书倒扣在床边的粉红色书桌上,一边翻身下床,糯糯地?应声?:
“哎呀,来了来了。”
李美兰冲她招手:
“快点来吃饭,你爸都做好了饭等你好久了。”
“我洗下手,这就来。”
李美兰瞥了一眼她扣在书桌上的《系统解剖学》,白她一眼,拉着她往饭厅走:
“又在这儿看?医书?当时让你学医你又不肯,这一回?家反而整天看?起医书来,怎么,现?在想改行了?”
霍俊滔在旁边一边摆盘一边搭话:
“这我小囡像我,天生就该学医,当初你非得由着她让她选什么新?闻,软软啊你现?在才二十多,改行还来得及。”
霍音闻言,谁的话也没接,给两位都盛了汤放在跟前,这才随口搪塞过去:
“我这也是因为爸爸总让我去诊所帮忙,那我也不好什么都不懂。学医可算啦,我这脑袋不大行。”
单看?个系统解剖她头都要大了。
学好医,又看?起来很轻松,那该要很聪明的吧。
霍俊滔应了他这名儿,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你要是只过来帮我的忙那倒也不用看?那么深,系统解剖用不着的,学点实操就行,过来帮我打打吊针、换换药、包包扎……”
包扎么。
这两个字好像连接着什么开关,一提起来,她的大脑就自动?播放潜藏在脑海深处的画面。
冬季才见?黑的北京三环道上。
白大褂上染了血渍的年轻男医生半蹲在马路牙子?旁,长指干脆利落一刻不停地?给人包扎,每一个都包扎得漂亮美观,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不过。
被雕琢得最?漂亮的,大概是那双手。
越过因天冷呼出的白色水雾,她好像看?见?他食指上她粗糙打的纱布小蝴蝶结随着气息吹过,不住地?摇摇荡荡。
即便他被她列为头号危险分子?。
她还是不得不打心?眼儿里?承认,他那双手生得真的很漂亮。
“软软?软软?”
霍俊滔的手在霍音面前晃了两晃,将她从遥远的记忆唰地?拉回?现?实。
对方见?她愣神儿,还含着笑凑过来问,
“想什么呢?爸爸跟你说这么多话,你在这里?发愣。”
“没,没想什么。”
霍音忙摇摇头,随手给霍俊滔夹了一筷子?菜,
“爸爸快吃吧。”
“别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打发了你爸,回?来十多天了,成天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动?不动?就就在边愣着,”
霍俊滔满脸探究,
“软软,如实交代,是不是谈恋爱了没告诉爸爸妈妈?”
“爸爸您就别瞎想了,我真没有,我在想刚刚的书。”
既然已经和林珩分手,现?在没有什么说的必要,霍音低头扒了两口白米饭,试图蒙混过关。
似乎因为刚刚有些面对爸爸的问题有些紧张,霍音扒饭的时候口大了些。
干米饭噎着,又顺手拿起旁边的水。
“整天没事憋在屋里?看?医书,霍软软你不会找了个学医的吧?”
“咳、、咳咳咳……”
霍音这口水刚喝到一半,听?到霍俊滔这话,猛然岔了道,狠狠呛住。
“哎呀,慢点喝,你这孩子?,急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