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您对她很不一样。您有没有想过，万一她喜欢您呢？您……”郭旎微微颤抖着，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您这么好，又对她那么好，她喜欢你的话，不是很正常吗？”

褚方没来由地心跳加快。

童樱喜欢他？

这个念头蓦地生出，伴随着一股背德般的隐秘喜悦，这种感觉让他恐慌，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狂喜，就像是……一直想要抓在手中的宝贝，终于属于了自己。

可是这太离谱了。

就像是蜜做的沼泽，泛着浓稠甜蜜的诱惑。他不能信，不能踏入进去，不然就永远挣扎不出来了。

危机感袭来，褚方猛地锁上松动的心房。

“你们到底聊了什么？”

褚方表面仍是冰冷严谨的，方框镜片映着清冷的眸子，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但是他会叫住郭旎，再三追问童樱的事，就已经证明了他的在意。

郭旎低着头，有点苦涩地抿起唇，答非所问：“她人很好。”

褚方皱了皱眉。他平时喜欢直来直往，有点不喜欢学生和自己说话这个方式。

不过这学生平时不是这样啊。

一定是刚才她们一起吃饭，说了什么。

想起童樱和郭旎之前的唯一一次交集，童樱说过郭旎对他有好感，并且似乎有点介意。

他当时答应童樱，以后不会收女学生了。

可是郭旎已经收了，总不能把她赶走。

童樱会不高兴吗？

褚方的心蓦地紧了一下，不假思索问道：“她是不是觉得你喜欢我？”

这样冰冷无情的问话对于一个暗恋中的女生来说太过直白，郭旎慌得快要把头低到胸口里。

褚方不耐烦，冷着语调重复了一遍：“真的是？”

褚方平时待人总是疏离却温和的，很少用这样咄咄逼人的语气说话，更不会像这样完全不照顾女生的面子，但是他此时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郭旎被巨大的恐慌击中，连忙道：“是她误会了！我没有……”郭旎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我不……不敢……对您有任何非分之想……”

褚方温柔薄凉的声音响起：“没有就好。”

郭旎难堪地低着头。虽然她不算是表白，但是对面的人多半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这样当面拒绝，让一向脸皮薄的郭旎恨不得当场消失，再也不出现在褚方面前。

童樱说的果然是对的，褚方永远不会喜欢她。

璀璨如同流星的人，她一个平庸土地上的凡人，此生能够短暂地和对方有过相交，就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只有童樱那样的女孩，才能配得上他。

那个女孩，真的很好啊……她自己都觉得，站在童樱旁边，完全生不出和对方争抢的心思。

反而恨不得把世间所有一切美好的东西，她想要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只为了让她纯洁的眼眸永远明媚清澈下去。

脑中晃过童樱白皙的小脸，郭旎慌乱的心跳不知为何平静下来。总觉得，既然童樱和褚方平等相处，而她和童樱也聊得来，她好像……也没必要这么怕褚方？

郭旎吞咽了一下口水，忽地抬起头：“童樱也是这么说的。”

“嗯？”

“童樱劝我，说你永远不会喜欢我。我觉得她……她或许，不想让你和别人在一起。”

郭旎大着胆子对导师的感情生活评头论足后，立即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被自己吓到似的低下头，错过了褚方唇边难得的一抹惊喜的笑意。

不像他平时假面般温柔却冰冷的笑，而是由心而生，灿烂得让人神迷。

可惜这等美景没人看到，就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