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女孩清嫩的嗓音缓缓沉重地响起，“学校里，不会有学生在追你吧？”

褚方失笑，揉了揉童樱的头：“想什么呢, 学校禁止教授和学生谈恋爱, 你这话可别乱说。”

童樱冷淡的小脸一本正经：“我又没说是你喜欢学生……我是觉得, 你长这么好看, 你的学生有可能把持不住？”

褚方自动把这句话理解成童樱夸他好看，唇角的弧度都快扬成直角，手放在童樱后脑勺一下下顺着毛：“应该没有吧。童童是吃醋了？”

童樱冷漠地瞥他一眼她有什么醋好吃的。

另一边的路子宴隐晦地扯了下唇，略带嘲讽。

褚方看着小公主傲娇隐含担忧的表情，早上去童樱房间敲门看到路子宴以来一直像干海绵一样空虚飘忽的心脏，骤然浸满了水，满当当沉甸甸。

褚方笑道：“童童要是不放心，以后可以经常来实验室看着我啊。”

路子宴嗤了一声，谁不放心他了？

然而童樱竟然认真想了想，点头：“好啊。”

路子宴：！！！

她那么在意褚方干什么！

褚方得胜般地往座椅后背一靠，气质斐然。

路子宴垂眸想了一下，乖巧地抬起眼：“姐姐，正好我也对褚方哥的研究感兴趣，下次去的时候记得叫我。”

童樱笑笑：“好，下次一起。”

在书中，路子宴似乎没怎么挣扎，就接受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很可能是早就清楚自己的性取向。

对褚方的课题有兴趣也正常。

褚方意味不明地看了路子宴一眼，正和对方的眼神对上。

路子宴在童樱看不到的地方，不再故作乖顺，神情堪称冷冽，和褚方交汇之处，仿佛有冰刃喀嚓碰击的声音。

*

K大，人类学系。

褚方的办公室窗明几净，灰色调，布局摆设和他的人一样，有种温和的冰冷，低调华丽的同时，处处透着严谨不近人情。

童樱站在书架前，漫不经心地扫过一排排书名。

房间中的另外两人的目光则脉脉落在她身上。

办公室有人敲门，褚方说了声“进”，一个戴着眼镜的清秀女学生探头进来，看到办公室多了两个人，微微惊讶。

“褚教授，这是您要的数据分析，我整理成报告打印下来了。”

童樱和路子宴见证了褚方京剧式的变脸。褚方听到敲门声，唇角的笑意瞬间凝固，像是戴上了假笑面具，从肩膀到眼镜腿都散发着沉肃的气息。

相比之下，女学生就显得太青涩了些。尽管她竭力表现得稳重认真，微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还是泄露了她暗恋自己导师的事实。

褚方温柔而冷淡的示意下，女学生紧张地放下报告就走了。

童樱扫了眼桌上的报告。

“她就是那个帮你做……同性恋研究的学生？”

外人离开，褚方的面容有如春风吹散冬雪，冰封的花瓣恢复生机：“对。她是我们系的研究生，挺能吃苦的，我正在考虑收她做博士生。”

童樱抿唇。

就是她了。

这个坏事的女学生，追导师就追导师，带他去gay吧干嘛。

她当然希望褚方晚一些“觉醒”，给她留下充足的时间筹备。

褚方对小公主的情绪无比敏感：“童童不想让我收她？”

童樱抬眸看着他：“她好像喜欢你？”

褚方挑了下眉，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是吗？学院上下喜欢我的太多了，我一般不太在意……不过既然童童不喜欢，我当然以童童的意见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