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啥?”火头军笑着,又飞快地用小麦面?、豆面?和玉米面?的三合面?和了一大盆面?糊糊,随手抓起一团,在?掌心颠几下,“吧唧”一下甩到锅壁上。
“俺知道俺知道!”那个方才说自家种玉米的小士兵兴奋道,“这叫呼饼子,也?是京城传出来的吃法,下半截泡在?汤里,香的很!”
“啧,你小子有福气啊!”有个老?兵又是感慨又是艳羡,“俺家离京城远,头几年都抢不上种子,今年又大旱,种出来的粮食还不大舍得吃哩!”
说着,看看身边一群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后?生,笑出满脸褶子,“你们啊,是赶上好时候喽!”
“恁不是也?赶上好时候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笑道,眼睛里闪闪发亮。
老?兵一怔,旋即也?跟着笑了,“是呢,我也?赶上好时候喽!”
饼子和大块的羊血一块下进去,又过了约么两刻钟,羊肉、羊杂俱都炖得稀烂,可以吃了。
“开饭喽!”
“过年了,过年好啊!”
看着外头将士们大快朵颐,朱鹏举也?是欢喜。
一个姓赵的副官端着两幅碗筷进来,“元帅,咱们也?吃。”
“大家伙儿都有了?”朱鹏举接了,却不急着往嘴里送。
赵副官便笑,“卑职都看过了,都有了,这是您的。”
“好,一块吃。”朱鹏举这才放下心来,端着大碗熄哩呼噜吃得痛快。
他娘的,真香啊!
“元帅,”吃到半饱,赵副官才踟蹰道,“近日听下面?来报,说有一伙蒙古兵行迹十分可疑。”
朱鹏举好一阵风卷残云,眨眼就清空了大碗,当即把嘴一抹,又砸吧着回味一番,“哦?怎么说?”
遍地开花(二)
大汗下令, 饶是巴图心中不快,也?不得不亲自带兵前来查看虚实。
因二十多个部落主言之凿凿,他收起对?阵兀立吉时?的轻视, 在距离边境线十里处便停下, 安营扎寨。
据大禄斥候探查, 巴图先按兵不动?,撒出探子以肉眼谨慎观察,奈何看不出个好歹,复又命骑兵上前。
然后, 骑兵连人带马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炸了”, 人仰马翻。
这一声可?谓惊天动?地, 瞬间将?冬日草原上凌烈的北风呼啸都压了下去?。
余波自脚下传来, 将?地表覆盖的雪沫、土粒震得不断颤动?,簌簌作响。
包括巴图在内,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神色大变。
无论听旁人说多?少遍,都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他们看清了,确实有火光自地下而来, 空中也?迅速弥漫开熟悉的硝/烟味, 分?明就是火器!
可?四野无人, 也?不曾见引信,那玩意儿莫非自己长眼了不成?早不炸晚不炸,专会挑着人去?了才炸?
爆炸声来得又急又快,莫说爆/炸中心的马, 就连营寨中的马儿们听了, 也?立刻躁动?不安起来,“嘶律律”叫个不停。
就见派出去?的骑士好不容易安抚好受惊的马匹, 重新骑上马背,意欲返程,可?一人一马没走几步,竟就歪歪斜斜栽倒在地,一口接一口地吐出血来。
这是什么妖法!
“……那些?蒙古人也?真?是心狠,”赵副官说,“听说巴图当即命人以套马索将?尸首拖回来,现场剖开查看……”
朱鹏举却注意到?另一个问题,“好小子,你们直接把雷埋到?人家家门?口去?了?”
边境线以北七、八里?那不是蒙古境内吗?
赵副官嘿嘿一笑,理不直气也?壮,“草原戈壁的,放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