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非孤过誉,”太子笑笑,多少?有点羡慕,“眼下无人,孤不怕说句私心话,孤冷眼瞧着,父皇待秦侍郎你,倒比待孤亲近多了。”
“殿下说笑了,”太子以玩笑的语气说,秦放鹤便也以玩笑的语气答,“岂不闻爱之深,责之切?恕臣大胆冒昧,两位皇孙若在家中惹祸,殿下可?会训斥?”
太子毫不犹豫地点头,“父皇素来赏罚分明,孤自然也要效仿。”
秦放鹤又问:“那若惹祸的是别家孩童,太子也会责罚么?”
“这……”太子一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复又有些欢喜。
见他?明白,秦放鹤便不再举例,“正因臣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陛下才如此宽和。”
太子纵然有千般万般不好,可?有一点,弥足珍贵:脾气好、能听得进去劝。
听了这话,太子便笑起来,眉宇间?隐约有昔年?四皇子的爽朗,“子归啊,你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秦放鹤也就跟着笑了。
稍后送太子上车,秦放鹤方才上轿回家。
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头大衣裳,就有管事苦哈哈来报,“老?爷,前儿您弄得那些什么鸭绒鹅绒的,果然都生了虫了,另外一份也臭不可?闻,狗子路过了都狂吠不止……是小的直接扔了呢,还是您老?亲自去瞧瞧?”
“又失败了?”饶是秦放鹤,也不禁有些沮丧。
那管事忙道:“老?爷,可?不是小人不尽心呐,都是照着您说的做的,一星半点都没错呀。小人这眼,都不敢合一下。”
“没怪你,”秦放鹤失笑,“罢了,你们也辛苦了,自己?去账上支一份中等赏银吧。”
“那怎么好,”管事的不接,“主子交代的事儿没办成,哪儿有我们受赏的道理?,这银子拿着烫手。”
“糊涂,”秦放鹤笑骂道,“白给银子还不要,罢了,那你先去吧,那些鹅绒鸭绒都烧了,仔细烧干净在掩埋,放置过的屋子也用生石灰好好弄一遍,可?不许偷懒。”
“哎!”那管事的麻溜儿去了。
“爹!”阿嫖从里间?出?来,显然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又是惊讶又是好奇,“也有您搞不成的事么?”
多稀罕呐!
失败(二)
“瞧这话?说的, ”秦放鹤去洗了手脸,又用热手巾捂了会儿,“爹也是人?呐。”
声音从手巾下面传出来, 显得闷闷的, 又伴着?一股股热气?, 瞧着?就有点滑稽。
阿嫖嘻嘻笑道:“可我觉得您什么都会,干什么都能成。”
“傻姑娘,这话?可?不能外头说去。”秦放鹤失笑,见她手上还抓着?一张信纸, “谁来信了?”
“小姑姑。”阿嫖说, “她上月初六就到江南了, 说果然跟北地十?分不同, 花草树木还都茂盛着?呢,说我得空也该去瞧瞧。”
董娘也十?九了, 去岁开始议亲, 奈何小姑娘眼光甚高,门?当户对的一个都瞧不上。
“他小时候被我打哭过,门?牙飞老高!我都记得左边眼睛先掉泪!那个六岁的时候还尿过裤子!他?呸, 十?三岁那年, 我亲眼看他们?兄弟俩去过青楼!什么脏男人?, 我才不稀罕!”
董芸夫妻:“……”
所?以说,有时候太熟悉了也不好,这都下不去嘴。
若说榜下捉婿,能考到进士的怎么也得三十?岁上下了, 这还算年轻的, 有几人?没成家?
若没有,自然心术不正, 董娘越发瞧不上,“他是想娶我这个人?呢,还是娶我首辅外孙女的身份?若是后者,与他个户籍簿子过一辈子就完了!若是前者,呸,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