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乌云聚集,紧接着从云缝中漏下?几点雨来。这几滴雨就像讯号,很快,哗啦啦,大量雨水从天而降,打在身上,激得人一抖。
虽是盛夏,可下?大雨时,也?还是冷。
所有人都看?着秦放鹤,却无?一人能猜透他的真实想?法:
这话,到底是玩笑,还是……
人群中也?不知谁壮着胆子,哆哆嗦嗦问了句,“那,那十一郎,不,那大人,您,您在哪个?村?”
分族,确实是大事,等闲不能分。
但分村么?……
分村划片,皆在治理,也?不过是本?地父母官一句话的事,而秦放鹤跟林知县讲,也?确实只需要一句话。
他还真就能办到,不比吃饭喝水更难!
谁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终于有人意识到了危险。
秦放鹤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
他朝秦松抬了抬下?巴,语气轻松,“我教他念过几天书,”又看?梅梅,轻描淡写,“他呢,又教过梅梅几日……”
秦松寡言,却不傻,当场表态:“大人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他们娘儿?俩能有今日,全靠十一郎,哪怕明儿?十一郎辞官要饭去,他们也?跟!
众村民一听,也?都回过味儿?来,立刻七嘴八舌表示要跟他们走。
开什么?玩笑!
如今村子这般红火,还不都仰赖这两?个?有功名的后生庇佑,田地免税、外出不受累,便是徭役不能全免,也?因有了余钱余粮,可以买名额……
若这两?位都走了,还过个?屁!
想?到这里,许多人还用愤恨的目光怒视秦老三等人。
都怪你们!
蠢东西,十一郎要不管我们了!
有性子急的,干脆当场就骂起来,什么?“倚老卖老”“不知足”“没成算”“良心叫狗吃了”……
秦老三等人就跟被敲了闷棍似的,懵了。
一场风波,以如此荒诞的形式迅速落幕,是秦山和秦猛完全没想?到的。
他们都准备好暴起揍人了!
雨很大,不过一刻钟的路程,衣裳下?摆就都被打湿了,沉甸甸湿漉漉,紧贴在皮肤上难受得很。
乡间土路上很快汇起一口口泥洼,鞋底抬起落下?间,全是粘腻,带飞一串串泥点子。
回到家?,三人先各自去换过衣裳,秦山和秦猛收拾妥当了,又去正屋找秦放鹤。
秦放鹤日常很叫人省心,他更习惯贴身事情自己做,两?人这会儿?过来,其实也?不知要做什么?。
可方才发生的一系列事太过震撼,总觉的不听秦放鹤说点儿?什么?,晚上连觉都要睡不安稳了。
灶底膛火未熄,只用一点灰烬盖住了,这会儿?拨开吹几下?,猩红的火苗便再次跃动起来。
雨天湿冷,秦山想?了下?,翻出从京城带回来的茶桶,主动煮了一壶滇红,趁热帮秦放鹤沏了,然后跟秦猛一左一右杵在角落,不吱声。
秦放鹤端起来喝了一口,忽然笑了,“想?问什么?就问,瞧瞧,脸都憋绿了。”
他年轻,生得俊,只要他想?,就可以笑得很好看?。
这种笑容,能让他在很多时候轻松达成许多目的。
就比如现在,只一下?,秦山和秦猛就都不紧张了。
秦山挠挠头,有点担心,“村子里倒也?罢了,只是回头消息传开,朝中其他大人们知道了,会不会……”
都是男人,你却偏要去提拔一个?小丫头,岂不是叛徒?
乡下?虫鼠蛇蚁最多,秦放鹤正站在窗边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