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颐一双眼睛波光颤抖地锁住扶光,酒是真的?壮胆啊,自己只是喝了几杯,整个?胸臆都沸腾了,都敢直视起帝君,越发激动地说下去:“我怎么没资格?帝君,您评评理,我自从做姻缘神以来,什么时候不是公公正?正?,又?几时在工作中糊弄过。我要真那么不堪,天帝不早就?把我撤职,这么些年我不敢说自己做的?多?好,但起码一直克忠职守,我问心无愧!我为姬宇沛付出那么多?,换不来他的?一心一意,是我倒霉,是我这姻缘神没气运把握自己的?姻缘,但他凭什么就?能据此质疑我的?工作态度?”
泪水把妆容全?冲花了,脸上深深浅浅的?,像是只倔强带气的?小?猫。景颐拿手胡乱地抹一把眼睛,再给自己倒满酒。
“您评评理,帝君,他们这样,教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我怎么可能就?跟他们算了?”
景颐继续喝,这会儿?酒劲儿?上来了,整个?头脸都热热的?,像是有火在烧,烧得她大脑一片混沌,眼前也开始眩晕起来。
口齿亦有些不清晰了:“您呢……我听哥哥说过,这么多?年,您抵抗魔域。那九尾蛇族的?地盘,离魔域近,常年都是您在庇护他们的?安全?。还有……还有昙清太子……”
听她这样全?无避讳地提及废太子,把上界的?禁忌都忘了,扶光心知,她喝醉了。
见景颐一边坐在那里摇摇欲坠,一边还看着他,手里的?酒杯朝他举着,扶光终是道:“罢了。”
墨绿色的?长袍逶迤至面前,景颐醺醺地望着,扶光帝君竟来到自己面前,坐在她旁边。视野模模糊糊的?,已经出现重?影,帝君的?人连同寝殿的?背景,都因为虚化模糊,便好似没多?么压迫了。
景颐继续说:“昙清太子……荡平魔域后?,九尾蛇族被外?溢的?魔气侵蚀很严重?,我哥哥说,他们就?总喊您去设阵净化。结果他们连自家公主都看不住,不对,他们不是看不住,”景颐想着原书里的?剧情,“他们早就?知道窈莲公主在干什么,还一边纵容她,一边又?扒着您这边的?好处不放。”
“扶光帝君,我告诉您这般大事,您要帮我!”
“姬宇沛能当上隐元星君,他这一路,少不得我景家帮扶!他跟您未婚妻一起侮辱我,又?何尝不是侮辱您?请您帮我!以您的?地位,只要您向天帝开口,一定能把姬宇沛的?神位给撸了!”
扶光没回景颐,只接过她递来的?酒,缓缓饮下一杯,凸起耸动的?喉结,随着酒水入喉,一并缓慢动作着。
“这是我哥哥酿的?酒……”景颐把酒杯衔高?,透过剔透白玉的?质地,望着里头轻轻晃动的?水线。整个?上界,只有哥哥景阮能酿出这样好的?酒,这定是景阮献予帝君的?。
“帝君,我再给您倒一杯。”口齿已愈发地不清晰,眼前尽是迷离,可景颐还是没忘记不停地念叨,“您一定要把姬宇沛撸下来,他才不配当隐元星君……还说我姻缘神做的?不好,他平时投机取巧,我都看在眼里的?,可我觉得他该是千好万好,才什么都没说……”
“扶光帝君,我同您讲,我小?时候走?丢,不小?心一个?人落到魔域。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所以姬宇沛出现,向我伸出手的?时候,我、我真的?……呜……”
“你喝醉了。”扶光说。
已然头脑全?部混沌的?景颐,仿佛只是凭着本能在絮叨。这是她积压心底那么多?年的?郁结啊,今日终于能不管不顾地吐个?干净。即便听见扶光说,她醉了,她也不以为意,或者说,根本已经混沌地不知道自己的?任何言行。
她拉着扶光的?袖子,语无伦次地念叨、央求他,直到什么也意识不到地投进他怀里。
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