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2 / 2)

束了。

尔允合起哭朱雀,任着伞面上绯红的鸟羽垂落下去,点在自?己的鞋间上,像是绽开一朵朵小小的红花。

她再也忍不住地,落下泪来。

喜极而泣。

等晕倒的天后镂月和柏誉醒过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天帝死了,他们所仰赖的后台,就这么成为一个泡影。他们二人,就像是大树上两根残枝。现在连树都没了,两根残枝,便成了人尽唾弃的垃圾。

尤其是当镂月看到贞葭,那表情就如见鬼,嘴张得很大,双眼圆的如鹅卵石,手指着贞葭,却?一个字说不出来,只能浑身颤抖着,手腕上靓丽的红珊瑚手钏,也跟着抖动,像是要碎开。

镂月还试图负隅顽抗,用着悲怆谴责的语调,强行?煽动愤怒似的说:“贞葭,昙清,你们居然杀了陛下!杀夫,弑父,你们不忠不义不孝,你们丧心?病狂!”

奈何根本?没有?人理她。

昙清只淡淡的,向楚娴、燕照雪等人道?:“今日的一切,兰台要事无?巨细记下来。”

他根本?不畏惧旁人怎么说,哪怕是有?不明真相的生灵咒骂,他也只会为所有?人负责,自?己来担一切。

柏誉也犹有?不甘,明明一切都是他的啊,储君之位,荣华富贵,娇妻美妾,这些都是他的啊,偏偏昙清一朝归来,自?己又?变成昔日那样,处处都要被昙清压一头,只能活在兄长的光芒之下,连陪衬都算不得。

现在父皇也死了,柏誉知道?,一切都完了,他将为自?己做出的那些事情付出代价。他将身败名裂,将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帝子,变成被人嘲笑的阶下囚。

可是、可是……明惜水!他的新妃明惜水,她明明那么爱他,听?他的话,为什么如此蛇蝎,背着他与皇兄勾搭到一起?!

柏誉红着一双眼睛,向着尔允嘶吼:“明惜水,你是我的女人,你到死都改不掉这个标签!你别以为攀上皇兄,就有?你好日子过,你永远改变不了伺候过本?殿的事实!”

对呢,柏誉晕过去了,还不知道?她是谁。尔允冷冷地看着柏誉,忽然笑了,这笑容极致的嘲讽,就像在看一个被自?己骗得团团转的傻子。

柏誉忽然记忆深处有?一根什么线,跳了一下。他心?里一咯噔,不知怎的,竟想到了两百年前,他在极寒之渊骗过看门人司徒尔允公主时,他将一把刀送进公主柔软的腹部,对上公主不能置信的心?碎目光,那时的自?己,向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竟是与此刻他接收到的这个笑容,那么相似。

柏誉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他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僵在那里,失魂落魄地瞪着尔允,震惊地喃喃:“你,你不会是……?”

“你终于认出来了,帝子殿下。”尔允冷笑着,居高?临下看着瘫在地上的男人。从前的她,一直按着父君的话,戴着面纱,柏誉从未见过她真正的容貌。

想想看,昙清只是在极寒之渊外看见她那么一次,再重逢时,便觉得是她。柏誉呢?与她单独相处那么多日,再重逢时,却?忘得一干二净,也不会想到,这个到他身边的女人,是来要他血债血偿的。

真是一种另类的讽刺。

“所以,帝子殿下,你惊喜吗?”

尔允缓缓地抬起哭朱雀,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抚着伞面上的鸟羽,蕴着冷艳的眼眸,冷的如千山鸟飞绝,嘲讽地睨着柏誉:“我就是来弄清楚,余娇容到底是什么人。我就是来弄清楚,你们母子俩都干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我就是来要你们付出代价,还我阴司冥界公道?。怎么样,帝子殿下,被信任之人欺骗伤害的滋味,好受吗?”

“你,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