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余娇容再度清醒一些,心中所有的念头,那?些对柏誉的怨怼气恼,对柏誉的爱,对帝子妃之位的留恋,对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痛苦不甘……全部都化为?一道尖锐的叫唤:
杀了明惜水,她要杀了明惜水!
另一头,桃花坞里,柏誉也醒了。
昨晚一夜十三次,耗掉的精血太多,柏誉醒来时,整个人都觉得天旋地转,不知今夕何夕。再接着强烈的疲惫涌上全身,这感觉就像是手?脚并?用爬了一座冲上云霄的高山般,全身酸软无力,内里空虚。
旋即柏誉就发现,这里不是余娇容的寝殿,这里是……!
柏誉看到了跪在床下的尔允。
尔允穿着单薄的寝衣,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凌乱的长发披在身后,没?有任何的钗环。
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的折磨,楚楚可?怜。她埋着头,仿佛是不敢看柏誉,却又忍不住拿眼角瞄他。她又等了等,没?听见柏誉的声音,就小心抬眼看他。
这一眼,泫然欲泣,眼角处还仿佛有着缠绵的丝线。柏誉顿时就想到,昨晚上那?个犹如受惊的兔子般,让人怜惜的女人。
尔允抽一抽鼻子,带着细细的哭腔:“殿下……”
任谁都听得出,她的自责:“昨夜是妾的错,明知帝子妃娘娘唤您去用膳,可?却还是没?忍住,没?忍住对您的爱慕与依恋。”
听着尔允的话,柏誉这才被一股突来的完全清醒的感觉,狠狠地击中,登时就在心里大叫不好。
昨晚上那?个令他疯狂的女人,他根本没?看清她的脸,但织梦术的作用就是让柏誉毫不怀疑地觉得,那?就是明惜水。
昨晚上他如痴如醉,简直爱死了女人柔软的身体。直到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流连忘返,这让他根本没?法对尔允生气。
更何况,虽然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对尔允生出一股愤怒,愤怒于这女人居然勾引他,这让他怎样面对娇容?可?是,尔允一大早就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这样谦卑,这样愧疚,又如此坦诚地承认错误。
看着这样的尔允,柏誉心里那?股怒火,就这样偃旗息鼓,彻底被按下去了。
明惜水入西宫,本就是来做他的妾,服侍他的。
她又有什么错呢?
怪只?怪,母后的命令不可?违抗,非要逼他不能只?守着娇容一个女人。
但至少,他心中所爱之人,只?有娇容。他虽然宠幸了妾室,但这并?不是爱。他的爱,他这颗心,对娇容始终是忠贞的。
这样想着,柏誉对尔允道:“起来吧,本殿不怪你。”
尔允如蒙大赦,欣喜得眼睛都红了,眼中缠绵悱恻的蛛丝,缠着柏誉:“谢殿下,有您这句话,妾心里的大石就算是放下了。只?怕帝子妃娘娘正气恼呢,殿下快去哄娘娘吧。”
柏誉忽然觉得,这明惜水还挺懂事的,于是道:“嗯,你只?要谨记身份,注意分寸,本殿也不会短了你的。”
尔允依恋地笑道:“妾都相信殿下。”
余娇容闯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刺眼的画面。
她带着杀气,冲进殿中,见到她深爱的丈夫,浑身赤.裸的坐在床上。而?明惜水,跪坐在床角处,穿的那?么单薄,我?见犹怜,拿一副全身心依赖的眼神,勾着她的丈夫。
杀了明惜水,杀了明惜水!
余娇容彻底失去理?智,掼起墙角的博物架,朝着尔允当头砸来。
尔允早就注意到余娇容了,她惊恐地尖叫一声,却如一条灵蛇般,就地一滚,灵活地躲了过去。
博物架可?不是个小玩意儿,尔允这一躲什么事没?有,可?柏誉还在床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