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失去平衡,捂着胸口似要倒地。
奚徵接住了文绮,她靠在奚徵胸口。
奚徵将文绮抱了起来,轻声道?:“我送你去休息。”向内间走去。
可这个时候,一双藕臂蓦然缠住他,缠得紧紧的,还带着股倔强的力气。
奚徵对上文绮的双眼,她眼中熠熠有神,写满了嗔怪和蛮横,还带着一点得逞后?的骄傲得意,不躲不闪的,偏要与他直直对视。
她这样子,哪还有一丝旧疾复发?虚弱痛苦的模样?
原来是装出来的……装的那么像。为了不让他看?出来,将她自己体内的灵力气息都改变了。
又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奚徵不禁有些责怪:“你这又是何?苦?”
文绮紧紧抱着奚徵的脖子,瞪着他说道?:“我若不这样,你便会一直躲着我,一直不见我是不是?我便是撒谎骗人,也要把你骗过来!”
奚徵想?将文绮放下,文绮却就?是拗着脾气不愿,她耍赖一般地挂在奚徵身上,理直气壮:“你是白?帝奚徵,一言九鼎,你答应我用云琅雪换三件事,那你就?不能食言,必须娶我!”
如画的眉眼间染上深深的无奈,奚徵沉默半晌,说道?:“我送你出梨花源,让我的白?鸟载你回?紫蝶族,如此便不必担心你在旁人那里的名声。而西方天阙的人,只要我不允许,他们自会守口如瓶,你都不需要担心。”
他还是想?送她出去,就?是不愿意接受她……
明明对她不忍心,明明对她那般迁就?,却为什么宁可做个食言而肥的人?
文绮忽然松开?奚徵,直接从他怀里落下地来。她几乎是横眉怒目瞪着他,怒火将她的脸染出了两片胭脂红霞,那双眼睛却在怒火中变得很是清明。
她望着眼前这个唯美似画中走出的男人,望着他眼中的复杂纠结,和那种?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比克制而隐忍的情绪,她嗤道?:
“你若偏要食言,好,那你把原因告诉我!为什么不肯见我?为什么要跟我划清关系?我一定要知?道?原因!”
“水中月,镜中花,你看?不破吗?文绮……”奚徵语重心长对她说,“我之所以成为国师寂夜,只是因修复魂魄与肉身,方渡此劫。劫难已结束,属于寂夜的前缘,终只是虚空大梦一场。”
“你这是歪理,说服不了我!”文绮狠声道?,“说什么虚空大梦,就?算真是一场梦,可对我来说不是。那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是我最温暖宝贵的回?忆。我因为国师和云琅雪才认识你,在雍州你为我撑腰,教训帝子妃;你为我向陈寰施加雷刑;你化作九色鹿救下我,驱散笼罩在紫蝶族上空的漫漫长夜。这些,难道?也都是虚空大梦吗?”
奚徵垂眸不语,衣上的那枝梨花都好像沾染上沧桑的凉意。
“说不出话了,是吗?奚徵帝君你不要拿这些话唬我,我不信!”文绮坚定地仰起脖子,掷地有声道?,“退一万步,就?算你真是这么想?的,不掺杂任何?其他原因,我也不会放弃的。你知?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良久的沉默,奚徵抬眼,重新看?着文绮,依旧是那样温柔,却无奈的像是一只飞向遥远天空的白?鸟,让人握不住。
他终究是揉了揉文绮的脑袋,就?像是他之前数次做的那样,而后?对她说:“先休息吧,执念生而不灭,并非好事,你好好想?一想?。”
他离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文绮眼中的坚定却像是火一样,燃烧得更激烈。她声音清澈,从贝齿间低声喃喃:“我想?的很清楚,奚徵帝君……”
这之后?,许多日,文绮都没有再见到奚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