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绮猛地一怔,一下子就听出,这是白?帝奚徵的声音?
“原来?,是要篡位造反,登基为王。”
流水般平静的话语落下时,文绮看见了白?帝奚徵。
就在她?循声回头时,看到他从她?身?后走出。
他合起了白?色的纱伞,抱着伞在手中,伞面?长长的纱拖在地上,像是织锦般的梨花,纤尘不染。
他的身?后是一轮即将跌落地平线的红日,和满空火烧一般的云霞。
那所有的背景都是波澜壮阔的,燃烧着的,只有他静水流深,如冬雪与春风交汇于初始的三月,如鲜艳中一支独占清韵的梨花。
文绮没想到白?帝会?这时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更是因他说出的话,心中一凛:“师伯……”
对,文绮反应过来?了。师伯给了她?那块鹿角雕,她?直接就带在身?上,一直带着。师伯说了,这块鹿角雕可以让他感应到她?的情况。
原来?所谓的“感应”,便是她?做什么说什么,他全都知?道啊。
等于说,她?今日所有的行为,在白?帝眼中,全都是透明的!
文绮很快就定下神,堂堂西方白?帝,一诺千金,既然答应她?了,至少不会?翻脸惩罚她?。而?且从奚徵身?上,文绮也没感受到任何不友好的气质。
文绮直接承认:“没错,我?要做的就是这事!当然我?也会?正大光明跟陈将军和离,我?还要让陈将军知?道真相。我?已经?决定,用我?的方式对所有这些?负我?的人。”
她?说着笑开,可爱的就像个邀宠的小孩:“师伯,”她?眨着眼睛,“师伯答应过我?的,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吧?”
奚徵沉默一瞬,唇边漾开深深的笑。他抬手,在文绮头顶揉了揉,嗓音柔如春水:“自然,师伯不会?食言的。”
但奚徵又眸底凝了凝,问文绮:“只是,师伯有一事不明。你想成为紫蝶族的王,想同陈寰和离,这于我?而?言,只是一句话的事,你为何没有用云琅雪交换这些?呢?”
陡然听到这个问题,文绮小巧的鼻尖动了一下,眉毛也蹙了蹙。在奚徵走来?的时候,倚湘就已默默退下去。这里只剩下文绮和奚徵,在一片火红的天?幕下相对而?立。
逆光,显得文绮的眼睛格外黑,那里头蕴藏着强烈的情绪,“因为那样,就都不是我?的了。”
她?说:“人心不是我?收服的,王位不是我?取得的,陈寰和唐芫也不是我?报复的。这样即使我?当上国王,风光无两,大家也只会?说,我?是白?帝的傀儡。”
“他们看在你的面?子上,对我?屈服,等时间一长,你不再管我?,要是他们反扑呢?我?不是没信心那样也能镇住他们,能稳固住局面?,但是”
文绮理直气壮看着奚徵,却也诚恳地毫不掩饰内心:“我?就是这种人,师伯。明明用云琅雪同你交换,让你替我?做三件事,借了你的力量,却还要在所有人面?前摆出一副是我?主导一切的姿态。我?就是这么利己,云琅雪是国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却拿它交换利益,一面?又觉得云琅雪对我?那样珍贵,那我?就必须利用它榨干交易人最大的价值,即使那个人是师伯你,白?帝。”
文绮一口气说完这些?,不禁回忆起从前,国师对她?的所有谆谆教诲,想着想着鼓起腮帮,黯然道:“国师教我?宽容正直,教我?不可自私自利,我?没学?好,感觉对不起他。”
一语落下,文绮沉默下来?,奚徵帝君也没有说话。文绮深深吸一口气,胸膛重?重?起伏一下。她?看着奚徵,眼神坦诚,也黯淡。
秋时的风穿过苍茫的枯草,刮过文绮的脸颊,那清爽中带着的一股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