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一眼。
等到扶光坐到主位,大手一挥,教大家开怀畅饮时,景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疑神疑鬼,还是扶光真的凝视了她。
今日的扶光,依旧是那身霸气的墨绿色大氅。他头戴金冠,鬓发束得一丝不?苟。景颐发现,在场宾客们虽身处高?位,可仍有不?少对扶光怀有敬畏,也就南方赤帝最?不?怵这些,上来就同扶光聊起来。
随着时间过去,大家逐渐放开,气氛渐入佳境。
就有人?嫌弃起丝竹声?单调,起哄道:“帝君大寿,光是乐工在一旁吹拉弹唱,有什么意思?不?如我等自己热闹热闹,为大家伙献技。”
“说得好啊,今日感谢酒神大人?送了这么多好酒来,让我等大饱口福。”又一人?笑道,“酒神大人?要不?要好人?做到底,来献技一番?”
景阮执着银箸往月光杯上一敲,“这是喝了我的酒,还让我出来唱歌?倒是会占便宜得很。”
对方哈哈笑道:“酒神大人?,这是你自己说的要唱歌,我可没?说哟。”
“行!真服了你。”景阮无?奈一摊手,随即手中就出现一把二弦琴,跟着乐工的调子,拨起琴弦,在宾客们的起哄欢呼声?中,东倒西歪就唱起来:
“浪阔波澄秋气凉,沈沈水殿夜初长。自怜休退五湖客,何幸追陪百谷王。”
“香袅碧云飘几席,觥飞白玉艳椒浆。酒酣独泛扁舟去,笑入琴高?不?死乡!”
一曲毕,放声?大笑起来,一手衔过酒杯,朝着那起哄怂恿他的人?,遥遥敬过去,“哈哈,我这好人?可做到底了,你也别?躲着,接下来该你!”
对面那人?笑得前俯后仰,也举起夜光杯,同景阮隔空一碰杯,夸赞道:“好一个?‘酒酣独泛扁舟去,笑入琴高?不?死乡’!这样风流不?拘,也非你酒神莫属!”
景颐看着痛饮狂歌的哥哥,他隔空碰杯后,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随手摔了杯子,就继续拨弄二弦琴,时而哼着小调,时而开怀大笑。哥哥是真的发自内心地高?兴,为帝君高?兴,为上界的和平安全高?兴,景颐心里明白。
而对面那同景阮碰杯的起哄者,也是举杯仰起头,一饮而尽,接着就召唤出三支短剑,每支仅有三寸长。这人?携剑,从席位上走出来,向着上座的扶光行了个?礼,转身便是一个?流畅的圆弧形步法,持剑起舞。
这短剑本就造型如同一片锐利的树叶,舞动起来,更如同绿叶齐飞。这人?舞得颇有野性,阳刚之气甚浓,更带着点原始的蛮横之姿。景颐看得心中舒畅,不?觉就同大家一起鼓掌,喝彩起来。
上座的扶光,也报以掌声?,嘴角噙笑。
景阮的二弦琴和着舞步,拨得更激烈。
就这般闹着闹着,忽然宾客席上就有人?说:“景阮,你妹妹昔年曾做鼓上舞,惊艳四座,连父皇都?称赞,如今你是要自己出风头,将妹妹藏起来了?”
猛地被点到名,可把景颐惊了一跳。
咬下半颗的葡萄,紫色的汁液还沾在唇角,忘了第一时间去擦拭。这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景颐身上,却都?敌不?过上座扶光一人?射来的视线,教她心里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