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

如姚遥所料不差,几个仆从搀着老太爷去园子里晒太阳,因着老太爷腿脚不甚灵便,便以为无甚大碍,先后便都离开办各自的事去了。最先回去的是老太爷跟前的那婆子,她回院里是备老太爷日常用的茶点,因着她最熟悉,便带走了两个,留下两个,这两个责任却是最大的,其中一个说是便急去了厕房,剩最后一个,却是被府内的亲姐叫到僻静地给了些稀奇的点心吃,说是只去了小半会儿,可回转来,便瞧不见老太爷,慌了神的四处寻,却未寻见。待老太爷那近身婆子拿了茶点来园子,才知晓这事,报与夫人知晓。老太爷也不知怎地进了池塘,涉水至那假山中,藏得隐密,若不是恰遇山水回府逢着此事,在老太爷走失那处百米范围内细听,怕还不知何时能寻着老太爷呢?

原因了解个大概,却不是追责的时候,已是入冬,风凉天冷的,老太爷周身透湿地在那假山处窝了小一个时辰,如何受得住?虽说寻着便给换过衣服泡过热水,又灌了姜汤,但许太医被请来之前,还是发起了高热。姚遥指挥着给老太爷额上敷帕子,搓脚心等着许太医。但老太爷毕竟已近古稀之年,再加之本身的病情,待许太医赶来看诊时,已开始烧至胡言并伴有咳嗽症状。

许太医诊脉良久,又施了片刻儿金针,最后皱眉良久,方对支应场面的山水道:“老爷子此次怕是不好,只能开些虎狼之药,若能灌进去些,能清醒个一二日,若是……。”后面话,许太医未明说,但在场的,包括屏风后头的姚遥都能明白,若是喂不进去,只怕老太爷可能会就这么迷糊过去了。

山水送客,姚遥转出屏风,看着床上辗转难过的老太爷,心里有些悲伤。说实话,程老爷子跟着自己的这些年,自己见着清醒的时候并不多,所以算不上有多了解,但总之是个长者,在茹宇山庄的那几年,有老人家同住,虽说拿不得什么主意,但心里毕竟有个安慰,感情算不得太多,但已属姚遥这个世界里的亲近之人。

山水送了许太爷出府,又派了人按方子抓药,便回转来,正瞧见夕阳昏黄光线下静立的哀切身影,不由地心下一动,顿住了脚步,他知晓这二夫人对其所认同的自家人的那种善心,慈心,这一点上,二夫人称得上是比较感情用事,从其对冬麦,对自己,对那几个随侍的丫鬟,他轻叹了口气,转身去望映透半边天际的红云,壮阔且美丽,只是已近黄昏了。

“山水?”

“是,夫人。”

“派了人带纵儿回来吧。”

“是,夫人。”

“去吧。”

“是。”山水又望了一眼那静立未动半分的纤影,揖礼转身离开了。

姚遥直待老太爷的药熬好拿来被灌进去了半碗,才从其院子出来,此时,天已透黑,姚遥望了望星空中的明月,长叹了口气,随后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大公子得了消息吗?”

秋叶皱眉呜哝了一会儿,才为难地道:“明苑守门的仆役不让奴婢们进。”

姚遥心内立时便涌出股火来,自那日自玉竹院里出来,那家伙就开始犯抽,抽了小半个月了,竟还是如此?怎么?是真喜欢上那个林涵了?是恍知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了?ND,什么乱事呀?姚遥胸内腾起的那股子火愈演愈烈,其间还夹杂着难以言明的失望之感。姚遥努力压抑了半晌儿,才略略平稳了情绪,淡声道:“去外院寻李管事,再叫守门的程大头一并过来。”秋叶应声而去。

姚遥站在老太爷院内静待了一忽儿,带上秋意,秋霜并赶来的李管事与程大头一众人浩荡地向明苑行去。

远远地,灯火摇曳,那明苑守门的一瞧这阵式,便知此次来的,自己怕是拦挡不住了,也知趣,转身疾奔入内,寻了程承池院内管事的,通报了一声,与那管事的一同至那门口,那管事的两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