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凉着你。

“就这样折腾自己有何意义?是男人,就冲着别人使力。”程承池嗤笑一声,续道:“我就在此处,若是因着我,冲我来,若是旁的人,就冲旁人来,对自己使力,算不得本事。”

林涵仍就遮着眼,此时听了此番话,心内泛起一阵悲凉,人都要死了,还说这等话,岂非更无意义?他摇摇头,终于开口搭话道:“我累了。”

程承池本按着性子说得这番话,想激起他的求生意思,却不料得的却是这等生死可恋,看透生死的言语,哪里还按捺得住脾性,他驳然起身,怒道:“你TN的怂样,摆这等半死不活的样子作甚?”言罢,探手骤然打开林涵遮脸的手臂,正要接着开训,却是被眼前的面孔惊住了,哪里还有半分鲜活的样子?面若死灰,眼神无光,真的是步入弥留之际的人了。

程承池心若刀绞似的痛,握着林涵的手腕抖了抖,颤声问道:“怎么到了这等地步?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连串的呢喃问话道出。

86、V章

“我累了。”林涵视线虚无,轻轻地又重复了一句。

“累了?”

“是啊,累了。”林涵喟叹似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低弱地解释道:“我守了一样东西,守了近十年,我为它努力,为它坚持,为它付出了我能付出的一切,可是,有一天,它还是碎了……,实际上,它自始自终都未曾属于过我,是我太过一厢情愿,执念过深了,我决定放弃。”林涵将视线落在程承池面上,里面竟带了丝莫名的释然与微笑。“其实,我身子不好,原也挨不了多久,此次,也不过是不想强撑罢了。承池……”林涵说了这许多话,语调变得越发虚无,程承池心内的悲痛已是无法抑制,几欲落下泪来,他慢慢地靠近林涵,絮絮道:“林涵,得撑住,你还欠我许多解释,怎么能说放便放得了的呢?”

“承池……”林涵费力反握住他的手掌,极低声道:“这个国家已趋稳步,你又不愿坐到那个位子上,那便尽早退隐了吧。那位,心胸一向不大,你已是他肉中刺,即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你所顾惜的人……”言罢,他放手轻拍了拍程承池的手背,断续轻道:“你走吧,我不想你送,我不想再见你了……”

“我们不该是这样的,我们曾是兄弟……”程承池已然失了思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或有懊悔,或有怨怼,或有遗憾,或有难过,但此时,通通被那彻骨的痛给遮盖了过去。

“一死百了,我一将亡之人,与你,便就前尘往事,尽消了吧……”林涵松了手,缓缓闭上眼,似是撂下极大的重负一般,轻呼了口气,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呛咳,这声响过于激烈,外室一直静听两人对话的成子俊,薛明贵一并变了脸色,与梅香抢步而入,恰遇林涵一口鲜血喷溅五尺。

“林涵,公子……”三人齐齐悲怆向前。

林涵郁结于心的这口血喷了出来,那咳倒是慢慢止住了,不过,最后一丝的精气神也被抽了个干净,他虚靠在程承池怀间,微睁双目,嗫喘半晌儿,凑至其唇间的成子俊才听清是一个字:“走,走……”

“走,走哪去?”成子俊腥红着眼,怒回道。只是声音不敢提得太高,压抑着,却让旁人听得份外难受。

“梅……香,梅……香……”

“梅香去寻大夫,立时便回。”薛明贵在旁声音暗哑着搭话。

“叫……梅香来,不要……你们送,送……我……”林涵挣着道出这最后一句话来,便彻底阖了眼,失力在程承池怀内。程承池脑袋一直有些木然,此时听得成子俊与薛明贵一齐撕声裂肺地喊了声:“林涵……”便恍然悟出了些什么,他伸手探至林涵鼻间,已是毫无气息,他怔愣,片刻儿后,才懵懵地对成子俊问道:“他怎么了?”

程承池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