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好在林间青翠郁笼,遮了大半的热气下去,倒显得此处舒爽清丽,良景宜人。只是那两人步下匆忙,无暇他顾,但为这景添了不少生气进去。

姚遥一入洞内,便换了自己的衣裳,将外衫递还程承池,程承池也不计较,接过便套在了身上,指挥了姚遥将此处收整了收整,随后又携着她去了潭边,四下扫视一圈,将所造成的痕迹略做清理,便寻路离开了。

姚遥指了一个大致方位,是姚遥昨日爬树采果子时留意的,但实话说,下了树,姚遥并不确信自己指的方位对不对,不过,程承池不好随意发力,姚遥有心再上树一回,却被程承池驳了,他四下略一扫视,便依着姚遥指的方向行进了。

这里是一谷底畦地,人迹罕至,更无人烟,蒿草疯长,竟比人还高,姚遥随在程承池身后艰难地走着,心里却揪得一团团的,一有个风吹草动的,便揪紧了他的外衫,颤声问道:“不会是蛇吧?不会是蛇吧……”

程承池答了两回“不是”,便懒得再理这有些神经质质的小女人了。这小女人,你若说她胆子小吧,她倒也敢与那追敌叫阵,冲散围堵来救自己,且明知救了,便会陷局进去,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条了,却仍那般做了。

但若说她胆子大吧,一个死人便能吓得她脸色惨白,一条蛇虫也能吓得她哭爹喊娘,实在是奇怪的紧。但奇怪归奇怪,程承池对姚遥这番作派却是极为受用,颇为满意,如此一说,这程承池也个心理变/态的。

姚遥满头满脸汗的终于随程承池闯了出去,至了路边,姚遥便瘫坐在一大石上,摆手叫道:“歇一下,歇一下,走不得了,要累死了。”其实,姚遥那汗虽是累得,但多一半却是吓得,那蒿草里真的有蛇,且还不少,好在是程承池当先领路,提前惊走了,饶是如此,也被姚遥瞥见几条碗口粗的蛇虫游走,真的真的挺恐怖的。

程承池抱臂环胸瞧着姚遥那狼败相,眼里均是笑意。这个小女人,总能带给人不一样的惊喜。在京里程府时,整日里便就端着个夫人架子,时常再犯些小倔,而这出了京城,便就是另一番样子,却更是生动诱人,让人不由视线深陷。

此刻的程承池,更笃定了要将姚遥拢于臂间的信念,内心模糊的念头便是,我要整日体会那样的温暖,可以驱掉周身冰寒的暖意。

姚遥如此不顾形象地喘了一忽儿粗气,才略倒换过气来,再抬头时,却瞥眼瞧见一辆拉东西的牛车慢悠悠地赶了过来,不由大喜,起身抢至路边,摇手唤道:“老伯,老伯,方便带我们一程吗?”

农家人实诚,待至两人身旁,便“吁”声住牛,客气应道:“行啊,两位这是奔哪去?”

“老伯这是赶去哪?我们至有集市的村镇便可,不知方不方便?”姚遥满脸热情地应道。

“哦,俺要去玉坪镇,那确是有个挺大的集市,好咧,你们上吧。”

“谢谢伯伯,真是劳烦您。”姚遥探手拉着程承池一边跳上牛车,一边笑意盈盈地道谢。

“客气啥呀,快上来吧,还有半日多的路程呢。”那伯伯倒也热情,如此推辞一番,待两人上了车,便赶牛上路。

一坐至车辕上,姚遥才知,这赶情是个拉粪的,再瞧程承池,那脸黑的,简直都要下雨了。姚遥虽也嫌这味不好,但相较于程承池那面色,不知怎地,姚遥就是觉得心内莫名爽快,高兴地很。

“你们这是打哪来呀?”那伯伯倒也善谈,边驾车前行,边高声问道。

“我们自榆县过来的,路上出了点状况,迷了路,幸亏遇上你呐,老伯,要不然,我们还不知奔哪去找村镇呐,好心人呐。”姚遥含混略过自己的情况,将顶高帽子扣在老伯伯的头上。果然,农家人心思单纯,立时便有些不好意思,客气地回道:“搁谁谁都会帮帮,不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