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遥抬头,见程承池站在滩岸上,望着自己,面上无甚表情,但姚遥就是能从其视线里瞧出些微的疑惑来。她挑挑眉,低头想了一下,忽地绽出抹灿烂的笑靥来,轻声诱惑道:“这水极为清亮,泡着颇为舒爽,你要不要下来试试?”
程承池未作应答,他定定地看了姚遥片刻儿,唇角突地绽出抹笑来,抬步就踱了过来,瞧那架式,竟真的要听从姚遥建议,下水来泡泡。
姚遥忙“哗啦”自水中站起,急道:“你可别下来,我说着玩的,这水凉得很,你烧刚退,可千万别下来。”姚遥一边如此劝着,一边向岸边堂(tang)去。
程承池脚步却未停,直向潭边行来,眼瞅着那半只鞋面竟已入了水,姚遥暴喝一声:“你站住,不许再走了,怎么这么不听话?告诉你刚才是开玩笑,水凉水凉的,怎么还往前走,回去,回去。”姚遥一边急急地挥手,一边快步堂了过来。
“你刚才在水里做甚?”程承池住了脚,再次问道。
姚遥脚步一顿,复又前行,语气轻松地解释道:“唔,水里有鱼,想弄上几条来而已,却不小心滑了一下,坐水里了。”
程承池立时静默下来,眼神幽幽,定定地看了一晌儿姚遥,张了下嘴,却是什么话也未说出来。
姚遥上了岸,拧了拧身上的水,道:“正午阳光足,一会儿就能干,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还好。”程承池上前去执姚遥的手。却被姚遥躲开了,程承池脸色瞬时阴了下来,满面不豫,姚遥可不好在这非常时期惹他,忙解释道:“手凉,还湿着,那个,还觉得烧吗?”
“不知道。”程承池不快地答道。
“喏,自己烧不烧还不知晓?”姚遥无法,只好拼命甩了甩手,又用面颊捂了捂,才探手去摸程承池额头。
掌心有些轻茧,却是极为柔软,程承池在姚遥手触上自己额头的一瞬儿,不由地合了合眼,这种长久未再体会到的感觉,便是温暖吗?
姚遥将手按在其额头,试了小半刻儿,才道:“嗯,好多了,比早上还强。”抽手的一刹那,还是被程承池握住了,姚遥挣了挣,未得挣开,只好摇头由他了,此处天地自由,不若盛京凡规俗事纵多,姚遥也没那么多讲究了,这做人,该轻松一会儿,咱就得轻松一会儿。
不过,还是有些不自在,姚遥清了清嗓子,询道:“我昨夜喂你吃了三样药,不知是治什么的,对不对症?你刚儿出来时,吃过药吗?”
“嗯。”程承池应声,随即沉默。
姚遥皱了皱眉,拉着他欲向山洞行去,却被程承池扯住,淡声道:“先等一下。”言罢,便向潭里行了两步。
“你,你干什么,鞋袜都湿了。”姚遥忙动手去拽他,却被他制了动作,命道:“你先穿上鞋袜,地凉。”
姚遥这才发觉,自已还赤着脚丫,她忙不迭地回身去寻自己的鞋袜,这头将将穿好,那头的程承池却是捡了两个石子打上来两条肥美的鲜鱼。姚遥目瞪口呆,看来,世间诸事,均是能者不难,难者不能啊。姚遥这个挫败呀,早知道,昨儿下半晚就不费那么大事,一早拉了这位来,还能喝点新鲜的鱼汤。
姚遥这儿正郁闷着,那头程承池却是轻咳了一声,随后又重咳了两声,姚遥觉出情况不对,忙上前扶住他,问道:“怎么样?牵动伤口了?”
程承池片刻儿后才答道:“先回去。”
姚遥这才惊觉程承池唇间挂了丝血迹,心内大骇,忙使力扶住他,叨念道:“怎么弄的?妄动气力了?感觉不好还逞什么强呐,真是。”姚遥如此说着,却是手上用力扯他上了岸。
到了岸上,姚遥先将其扶至一棵粗壮的陌树旁,嘱咐道:“先等等我。”
程承池探手撑树,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