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家伙殷切地应着。
“好名字,你爹给娶的。”
“是啊,是啊,我大名叫程云帆,娘说,取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娘说,那意思就是,不管路上坑有多大多深,待我长大了有本事,都能跨得过去……”小家伙不停歇的说着,两只小短腿还不时在大公子身上晃着。
姚遥亦步亦趋地跟着,心里却在感叹,这人类血缘真是奇妙的东西,尽管父亲间只是兄弟,却仍能让孩子觉得亲近。纵儿被教得一向戒心颇重,再加上天生的情绪不外显,这种情形真的极少见。
“啊,啊。”大公子一句一句应着,间还纵跃几步颠颠孩子。他道:“我是你爹的兄长,你得唤我大爹。”
小家伙这才收了喜色无形,转而去瞧姚遥表情。姚遥略一抿嘴,才冲他微点了一下头,小家伙立时又兴奋起来,应道:“大爹,大爹。”
小人早忘了之前对大公子的不满及大公子不是亲爹爹的惆怅,姚遥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小人缺乏父亲,尤其缺乏这种平等身份相待的父爱。
姚遥跟大公子跟得紧,大公子似也有意等姚遥。但山水便不这般被人善待了,被大公子随身的六个侍卫隔断开来,足有五身之远,而缀在一队兵待之后的子夜和青夜更是被紧紧地盯视着。
这队人迤逦前行,很快便进了程老太爷的东院,院里的管事及守门的杂事仆役均一脸惶恐的被羁押在院落一侧,一见姚遥进来,便面落喜气,要往她跟前凑,却被兵侍蛮横地制住了。
姚遥远远地冲他们先是摇了摇头制住他们的妄动,再点头宽慰了他们一下,才随着大公子进了正厅,山水等人均被挡在了门外。穿过正厅,进了后院,那里景致幽然,别有洞天,大公子边走边看,先是啧啧称叹一番,转而跟纵儿聊道:“你祖父这里不赖嘛?你常来吗?”
“嗯,常来,娘带我来。”
“哦,喜欢祖父吗?”
“还行吧。”小家伙不撒谎,直话直说。
“呵呵。”大公子笑了,续道:“祖父跟你聊什么?”
“祖父总叫错纵儿,纵儿跟他说了纵儿不叫承宇,他也不改。”纵儿有些不满地抱怨着。姚遥不由地看了小家伙一眼,他从不跟自己说这些。
“哦。”大公子应了一声,看向姚遥,大意希望她可以解释一下。
姚遥抿了一下唇,正要酌情解释,小家伙接口了:“祖父老了,他把我当爹爹了,祖父想爹爹。”
姚遥立时又红了眼眶,无法开口了。
大公子扫了她一眼,未再奚落她,只继续跟纵儿聊道:“祖父想爹爹,纵儿想吗?”
“想。”小家伙爽朗应着。
“那你知爹爹去了哪吗?”
“嗯,娘说去了远处,等纵儿大了就知道是哪了。可纵儿想他,大爹,为何爹爹不回来看纵儿?”
“唔……”大公子也有些含混,他不由地看了姚遥一眼,见那从前周身均是青翠碧色的明朗女子,此刻低着头,浑身罩在阴郁灰色之中,带着无尽的怅惘和悲伤,心不由地一跳。他犹记得那次林中这女子的坚毅表现,甚至充满了智慧,而此时……
内院的丫鬟婆子仆役见了姚遥,便侧身低头施礼,一路行下去,所遇之仆从均规矩知礼。
待到了老爷房前,姚遥住了脚,大公子会意,一探手将小家伙从肩上兜下来,屋内的婆子早打了帘子恭迎两人,姚遥侧身让大公子步进屋内,自己随在身后,倒不是姚遥有意相让,只这人似是做主子做惯了,在他身侧的人他均当是仆役,反正,姚遥是这般感觉的。
老太爷这里已是用过午食,丫鬟们正有序地向个撤碗碟,一见姚遥进来,手下便快了许多,一忽影儿,便只余下一个贴身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