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份,竟不骑马了,使了眼色让人将秋意拎到后头马车,自己挤上姚遥的,竟要与其同车而行,姚遥皱眉道:“您若喜欢这辆车,我同秋意坐后头的。”言罢,姚遥便要起身下车。

“起程。”程承池也不理会姚遥,一待自己坐定,便开口命道。

“是。”车辕上的丁三应声,扬鞭驾马,将半起身的姚遥晃回车里,姚遥这个气闷,现下,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已这境况还真是窘迫的紧,身边除了秋意竟都是程承池的人,均听的都是他的话,这可麻烦了。

姚遥抿唇思量,要不要下个驿站送封信与山水,给自己派两人过来,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秋意一个还时时僵持着,而自己又是个求人的,这人来了,糟心的还是自个,还是回程时再说吧。

程承池一上车便掷给姚遥一个锦囊,姚遥条件反射地接过之后,便问道:“什么东西?”

“防蛇虫的。”程承池闭目养神,如此接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姚遥打开,竟是个颜色诡异的珠子,那颜色说粉不粉,说白不白,灰不拉叽,暗无光泽的,但却能奇怪地看到其内部有水样东西在流动,极为稀奇,姚遥还待问程承池这东西如何防蛇虫,却见程承池面无表情,不言不语,姚遥闭了嘴,将那珠子带到颈上,也不讲话了。她也摸着规律了,这家伙不张嘴则好,一张嘴便旨在要将人气个半死,如此无语,倒也省心,且她发现,这程家两兄弟在坐车这一点上,倒是颇象,那年……

姚遥在摇晃的车厢内思绪飘飞,飞至从前程承宇初次带自己去如宇山庄那次,一种上叶落纷纷,自己兴致高昂,还晓是与其逗趣,而如今……,姚遥自嘲地摇摇头。

耳边却听程承池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姚遥随意应道,视线挪至窗帘隙缝之外。

“想我二弟呢吧?”程承池只要一提程承宇,话里的讥诮之意便极为明显。

姚遥未答话,已然被车外天边那席卷压低的黑云所吸引,云层叠峦起伏,正在缓缓集结,姚遥转头问道:“咱们这是要向哪个方向行去?”

“沿路走即可。”程承池倒也未揪着那话问下去。

“你看那边。”姚遥掀帘子指给程承池道:“若是沿路,怕是要提前打尖了,那雨怕不会小了。”

程承池座欠身顺着姚遥所指看了看,点头应道:“嗯,倒真是。”他回坐,想了想,一拍车门,吩咐道:“就近寻个安身遮雨之地,一会儿怕是有大雨。”

“是。”丁三应声,马车驾得更快了。半晌儿,甲四在外恭敬言道:“回少爷,就近村镇还需半日路程,我探到半山间有座废庙,虽是破败,避雨尚可,请少爷示下。”

“好,去那庙里避避雨吧。”

姚遥点头,解释道:“雨大下不久,避上一阵即可。”

车外丁三,甲四领命,奔那弃庙行去,果然人车未到地儿,天已尽暗了下来,雨点直坠落地,黄豆大小,初始便砸得车棚“邦邦”作响,待至庙前,人要下车时,那雨便密集起来,跑了几步进庙,身上竟也被淋着了。秋意在后头紧着嘟哝:“夫人就不能待奴婢寻把伞,偏就这般心急。”

“呵呵。”姚遥笑道:“不过几步路,待你寻着了,反倒更大了,怕是伞都遮不住了。”那雨果真应了姚遥的话,不过一小忽儿,便倾盆泄了下来,“唏里哗啦,哔哩啪啦”真是耳际只闻坠雨之声,闻不见他声了。姚遥盯看了一会儿,待剩下的人尽到进庙了,姚遥才转而打量起这座败庙来了。

泥塑雕像,布满尘网,翕坛香灰竟已成凝土,有黑灰布幔从庙顶破败下来,姚遥正自打量着,秋意却已收拾了一块空地出来,拿了车上的布毡铺好,唤道:“夫人先歇下,我去车上弄些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