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儿讲什么故事,她凝神细听了听,只听老太爷道:“我咳粘痰你不吃,你的活佛你不知。后来,那道士给那小伙子包了三个饺子,小伙子未言,心内却在嘀咕,这三个我一个人都不够吃,还两个人吃,哪能吃得饱呀?却见那道士将饺子放在锅里煮好了,便一边捞饺子一边道,你一个,我一个,锅里还有一个……”
纵儿听得认真,还插话问道:“村里真有他的活佛吗?”
老太爷此刻口齿清晰,请得极为传真,他道:“你接着听呀,后来呀,那小伙子每日在村里拍门问询,你家有活佛吗?村里人都知道这小伙子是个二打蛋,均极不耐地挥手道,没有没有,旁家寻去……”
“哦,原来他爹娘才是小伙子的活佛呀。”纵儿待老太爷讲完了,便恍然道。片刻儿,又续道:“娘和爹是纵儿的活佛,祖母和祖父是爹爹和大爹的活佛,是吗?祖父?”
老太爷欣然笑道:“纵儿真是聪明,立时便会举一反三,真棒!”
姚遥知晓此时的老太爷是清醒的,他分得清纵儿和承宇了。而老太爷这则故事讲得也极有深意,她低头想了想,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前辈子爸妈将自己养长,未曾受自己教敬也便罢了,还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低头努力忍着欲坠下的泪,突听得身后有人道:“怎不进去,候这儿是为甚?”
姚遥慌忙按了按眼角,收拾的心情,回首对着大公子略施了半礼道:“这就进去。”
“哦。”程承池瞥了她一眼,道:“瞧着倒真是好多了,不过,我已派人送了帖子,想来,那刘太医酉正过后便到府。”
“啊?你请了太医。”
“嗯,瞧你昨儿似是挺严重,可你又不愿除夕夜打扰旁人,那便初一吧。”
那不是一样,总是过年扰人招人厌,姚遥在心里默念一句。可又不好再说什么,否则太显自己太不知好歹了,便客气施礼道:“让大公子费心,谢谢您。”
程承池摆了手,一提衫裾,边迈了门槛边道:“一同进去吧。”
“好。”姚遥应了,便慢慢地小心地随在程承池身后进了屋子。
老太爷见两人一同进来,愣了一下,突地道:“承池,你媳妇呀?谁家的姑娘?”说罢,突地一顿,随后怒道:“你个不屑子,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竟这般就领家来了。”片刻儿,又带着哭腔道:“知你怨爹,可也不能这般不讲礼节,胡乱行事呀。”
姚遥瞬时满脑爬满黑线,且发现了老太爷一个定律,那就是不论之前多么清楚,但凡是见了程承池,定会犯迷糊,没准老太爷的病就是在他身上得的。
程承池嗤笑一声,转头斜了她一眼,却是半句分辩也没有,姚遥正待开口解释一下,老太爷旁边的纵儿却是不干了,他拉了拉老太爷的衣襟,正色道:“祖父弄错了,娘是爹的媳妇,不是大爹的。”
老太爷低头瞧了瞧纵儿,似是刚发现他一般,问道:“咦,承宇,你是何时来的。”说罢,一把抱起纵儿,笑道:“过年了,来来,爹给你个红包。”话毕,便从袖口里真的掏出一个金丝绣狮荷包塞与纵儿,轻声道:“拿着啊。”
纵儿推了推,道:“祖父,您刚才给过纵儿了。”
“拿着,拿着。”老太爷根本不管纵儿是如何称呼他的,只顾着往他怀里塞着,而程承池那头,也早忘了刚才说的是什么了。
程承池看着这一幕,牵了一下嘴角,转首对姚遥道:“瞧见没,到了是更疼我那二弟。”
“怎么能这么论?”姚遥反驳道:“瞧老太爷如今对纵儿这般样子,倒能觉出,承宇幼时定是与老太爷少在一起,现如今儿,老太爷如此作派,倒像是在弥补小时对承宇父爱的缺失。”
程承池挑眉扫了她一眼,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