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年,纵儿便快四周岁了,搁这年头,是要按虚岁算的,应是五岁,总该要启蒙了。姚遥已请了在程府外的山水帮忙查看,寻个脾气禀性温和的,大家不大家的倒不甚在意,关键是能将孩子的兴趣调动起来。

不过,这日姚遥正拘着纵儿在书房内临贴,却听得门外问候大公子好的声音,她叹了口气。最近,这男人挺闲在的,中秋过后,已是第四次迈进玉竹院了。姚遥瞧着P股有些坐不住,眼睛却晶晶亮的纵儿,只感深深无力。

大公子一被让进屋内,便直道:“二夫人,我要带纵儿去书院瞧瞧。”

“什么?”姚遥惊诧道:“什么书院?哪的书院?谁办的书院?什么性质的书院?你之前未曾提过呀?”

“不过去看看,哪来的这般多问题。”大公子不甚在意地道。随后,冲着纵儿摆摆手。

纵儿起身便要跟去,却被姚遥突地抓住大臂,呵道:“慢着。”纵儿撅嘴抬眼看向姚遥,姚遥躲开他视线,看向大公子,冷声道:“大公子,你如此随意带纵儿自由出入,让他也确是长了不少见识,但,你终归只是他大伯,请注意些身份,惹些不必要的嫌言总是不好。何况,二房上只有纵儿这一个嫡子。”姚遥这意思便是,你若想要一个孩子,一则,自己生一个玩去,二则族里过一个耍去,但我们家的,仅只一个,珍贵的很,少来招白。

大公子挑挑眉,回道:“什么嫌言?谁敢?我们程家嫡子嫡孙,仅只纵儿一个,我虽是大伯,却也是个庶出的,日后程府归他名正言顺,你多心了。”

姚遥板正着脸,道:“总之,大公子注意些影响总是好的。”

“娘……”纵儿在下轻扯了扯姚遥的衣袖,语带哀求,他也明白娘亲正同他的大爹辩白些什么,两人之间并不友好,还是因为他,小人很是敏感,他抿了抿嘴,道:“娘,纵儿不去了,在家临贴,娘别气了。”说罢,转身费力地坐回椅上,一板一眼的,单手便要捉笔去。

姚遥立时鼻头便酸了起来,心下软得一踏糊涂,开始深深地厌责自己,对上大公子那很是不赞同的眼神,姚遥瞬时觉得自己都快成了新版白雪的后妈了。

她使力咬了咬下唇,蹲□子柔声问小人:“纵儿想去书院读书吗?娘本想寻个师傅在府里指导你,这不好吗?”

纵儿看着姚遥,想了一想,回道:“纵儿只想去书院看看,大爹说那里有许多同纵儿同等年纪的孩子,会互相成为玩伴。不过,纵儿听娘的。”说罢,小人捉了笔,提手去醮墨。

大公子立在门口,轻咳一声,要张嘴说什么。姚遥却果断道:“不知我能否同去。”

大公子怔了一下,想了一忽儿,回道:“你一向颇在意名声,要不,日后,我另派车送你去看看?”

姚遥有些绝望,是呀,自己身份呐。她低头,应道:“好吧,让大公子费心了。”

大公子瞧她那样子,头回解释道:“你放心,正午前定会回来。”

姚遥瞧着纵儿抑不住喜悦的样子,心下为自己的决定宽慰,孩子好才是真的好,自己的想法未必真的适合他。如此一想,她便也努力将心放一放,拉着小人换了外出的衣服,再披件斗篷,才拉着纵儿跟在大公子身后一直送至门口。待他上了马车,出了大门,才索然无味地转身向回走去。

大门外的纵儿一待府门关闭,便大嚷着停车,但车还未曾停稳当,小人便已站在车辕上,顺着大公子伸过的手势跳到其马背上,一路高笑着随大公子骑马远去了,带动尘嚣四起与欢快并随。

姚遥慢慢回了书房,无甚精神地倚在窗棂前望那高高院墙,将军府邸,墙高二丈有余,圈个妇人普通人总是绰绰有余的,可圈住自己的真是这院墙吗?姚遥动了念头思考,却越想越觉得心下憋闷难过。想着自己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