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到极点,生出退怯之心。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要喊来马车把他们接回去,现在?只有我能帮他们。”
林羡玉用袖子抹了眼泪,他开始回忆赫连洲是如何骑马的。赫连洲总是挺直腰背,微微前?倾,握着缰绳的手腕始终放松,林羡玉努力克服恐惧,深吸了几口气,放缓心跳。
他想着赫连洲的模样,模仿着赫连洲的姿态,两手轻握住缰绳,朝着北方奔去。
他不知?道自己骑了多久,也不知?道骑了多远,天色已?经暗了,群山之巅有一轮朦胧的弯月。林羡玉又累又困,两腿之间的肉被?马鞍磨得阵阵发疼,但他竭力保持清醒,咬着牙继续往前?走?,终于在?天色完全?暗淡之前?,他看到了鹿山的界碑。
他激动地夹了一下马腹,立即加快速度,经过界碑一路上山。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赫连洲的旌旗。
熟悉的“怀”字,几乎让他瞬间鼻酸。
谁知?道在?鹿山山脚看守的士兵们不认识他,还?以为他是擅闯军营重地的探子,林羡玉连忙说:“我是怀陵王妃!我是怀陵王妃!”
士兵并不相信:“王妃早就回都城了,你狗胆包天,胆敢冒充王妃!”
另一边的士兵说:“一定是宫里派来的探子,按纳雷将军的要求,关进牢房去。”
士兵一把就将林羡玉从马上扯下来,关进了牢房,林羡玉根本来不及挣扎,就被?塞进了黑咕隆咚的牢房。说是牢房,其实就是一个山窟,林羡玉什么都看不见,只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他屏住呼吸,结果?又听?到另一个牢房里发出的阵阵痛苦的呻.吟声,气若游丝。
林羡玉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几乎绝望,大声喊着:“赫连洲,赫连洲!”
赫连洲已?经和耶律骐僵持了三天,依旧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若是强攻,必然?危及百姓,他反复查看鹿山的山形图,希望能找出突破口。
纳雷走?过来,赫连洲问:“忽尔朔还?是闭口不言?”
作为耶律骐的手下大将,忽尔朔相较而言还?是很?了解耶律骐的,赫连洲想要突破耶律骐的防线,就必须先?知?道他的弱点,可?忽尔朔是个忠臣良将,宁愿赴死,也不透露分毫。
纳雷无奈叹气,“一句都不说。”
赫连洲放下山形图。
“王爷,咱们就这?样继续耗着吗?也许耶律骐只是拿百姓的命威胁我们,若我们强攻上山,他未必会真的屠杀自己的子民。”
“你要拿百姓的命去赌耶律骐的良心?”
纳雷语塞,“卑职不敢。”
他望向旁边,只见赫连洲的床上依旧铺着厚厚的四层绒毯,纳雷愣住:“王爷,殿下都走?了,您怎么还?垫着绒毯?今年的夏天这?么热,要不我让人帮您把绒毯拿走?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用。”
赫连洲揉了揉眉心,纳雷说:“自从殿下离开之后,您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赫连洲没有回应,起身走?到帐外。
天色已?晚,赫连洲遥望向南方,纳雷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只见远处有几个看守的士兵聚在?一起窸窸窣窣地说着话。纳雷扬声说:“营中不许交头接耳,规矩都忘了吗?”
士兵看见赫连洲,立即低头行礼。
赫连洲蹙眉问:“在?说什么?”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敢开口,只有一个胆子略大些的,说:“宫里这?几日接二连三地派人过来打探情况,有装成商贩的,有装成镖局路过的,今天还?有一个女子,自称……自称王妃,纳雷将军交代过,这?阵子非要闯进鹿山的,不问缘由一律抓进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