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摁着MP3上的掉漆按钮,找到一首歌,“我那段时间反复在听着一支后摇乐队。”
林喜朝转头,递了一只耳机给媛媛,语气温柔地问,“这首歌,我想用到那个展片里,你帮我听听看。”
徐媛媛将其塞进自己的左耳,低头看到方块铅字在窄小的屏幕上徐徐滚动,她默声念着名字
“K,A,N,A,T,A。”
“Kanata,Mono”
钢琴的音键在此时错声响起,旋律闷鸣又哀缓,在电吉它撩弦进入的那刹那
“柯煜。”
楼上的窗洞里,许矜宵收回视线,叫住走出门口的柯煜。
两个人正身而立,看向对方的目光中都带着审视与度量,某种暗流涌动的对峙时刻。
柯煜调转步伐,缓缓走向他。
“是你找昱德的人发帖的,对吧?”
弧形窗洞依旧在鼓风,少年们的衣领在风中翻飞。
柯煜从校兜里掏出一把打火机,漫不经心地翻转在指间。
许矜宵一字一句地质问,“你那天明明给我拍了照片,你不会要否认吧?柯、煜。”
“后来我看到了柯煜……”
耳机里有电镲声响起,在弦音之外,逐层明晰,逐渐鼓燥。
林喜朝将额发撩至耳后,敛下的眼睫里,浸出一层堪称柔软的奇异情绪,她说,“我看到他在升旗仪式上演讲。”
“我当时就想,这世界上就是有人能骄傲地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坦荡宣言,肆意发声。”
“我很羡慕他。”她轻轻讲。
那是一种望而生怯的羡慕。
眼睛发酸,却无法克制心跳如擂鼓。
1分27秒。
闷钝肃沉的鼓点同频敲响,电嚓声在尾音罄击,像那时候心动又无奈的吐息。
嚓,嚓,嚓,嚓。
嚓
柯煜手中的打火机啪擦一声燎燃,火光被风吹的明灭。
许矜宵落眼去看那火光,想起那天,他被柯煜叫去空寂教学楼的厕所,柯煜给他递烟,把手中的打火机扔给他。
也是这样的火光。
柯煜当时怎么说?
他说自己想起来了。
想起初中竞赛班,想起老张,想起被忽视的自己。
“老张现在夸你厉害,成长的快。”
他说老张口口称赞的早就不是柯煜,而是许矜宵。
所以短瞬放下了戒备。
抬头,却是黑黢黢的手机镜头。
许矜宵默言。
他不曾想到柯煜会主动追思两人的过往,以近距离的亲和姿态聊起自己隐秘又在意的梗结。
那时柯煜脸上甚至有堪称诚恳的东西,他却还是想错了。
“柯煜从来就不是表象上看到的样子。”
林喜朝迟缓地呼吸着,手指不自觉缠搅耳机线,一圈又一圈,在肌理上勒出发红的脉痕。
“这是……等我真正接触他以后才意识到的。他用一种相当怪异的方式闯入我的生活,对我做了不太好的事,又告诉我,那只是他表达喜欢的方式。”
2分零9秒。
曲奏轰然进阶至高潮,弦音如浪涌奔腾,铺天盖地滚溢进耳蜗。
徐媛媛感受到略微的刺疼,捂耳问,“……他干了什么啊?”
“我是拍了你的照片,我也给了昱德的学生。”
打火机被柯煜收盖一关,他转着脖颈淡声称述,“但我从头到尾,就做了这么一件事。”
长颈绕动一圈,柯煜眯眼问,“后面的这些,难道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
“在京市,你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