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全记得清楚,太子两岁那一年,开始启蒙,背书背不下来,小手被夫子抽肿。太子哭着叫他,“徐福全。”

那一刻,徐福全真的特别想上去抱他,带他离开这京城,不做这天皇贵胄。

可他不能。

太子生下来便有太子要背负的使命。

从那以后,太子再也没有用那样的委屈求助的口吻喊过一声“徐福全”。

太子身边唯一的朋友就是周续冬。

那个孩子皮得很,还有一身的反骨,祁镇越不理他,他越是要往上凑。

徐福全无数次感谢周公子的厚脸皮,心里想,若是世上也有这样一个厚脸皮的女子,能够陪在太子身边尽心尽力地照顾也很好。

但幻想从皇帝下旨命令太子娶男妻的那一刻破灭了。

进门的还是个傻子。

这一巴掌打得实在是响亮。

朝野上下都看那个傻子不爽,就连太子府上的丫鬟都替太子不平,曾戏耍过那个傻子。太子得知后,训斥了,并将那个丫鬟赶出了太子府。那个傻子的日子才好些。

徐福全本以为生活就这样了,这个傻子会在太子府待得安安稳稳的,却没想到傻子出去一趟,马受惊,他从车里滚出来,磕着脑袋昏死过去后,醒来就爱黏着太子。

更让徐福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一黏,黏进了太子的心里。

他看着那个傻子一步步融化了太子殿下身外的那层坚冰,

看着他让太子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儿真心实意的笑容,

看着他让太子为他的死痛彻心扉。

徐福全曾怨,这世道对太子殿下太不公。

好不容易有个心仪之人,就这么死了,甚至没能陪着过个年。

直到太子拿到那块愿牌,

他们知道了那位太子妃的真实身份,

徐福全日盼夜盼,终于将那太子妃盼了回来。

盼到如今,

殿下成为陛下,并能将所爱之人拥入怀里,

他觉得故事最好的结局也不过如此。

徐福全晚年的时候,收了两个小徒弟,跟在自己身边,伺候陛下和侍君。

身为陛下身边的人,要识进退,可以说一进一退都是规矩。

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

故而陪侍的时候,要屏气凝神得听着,不能落下一声传唤。

这两个徒弟,一个老实本分,一个机灵会看人脸色,事情上倒没有什么大的差错,但有一个通病,不通风月之事。

上月,御书房,仅陛下和侍君两个人。

里头有杯盏摔碎的声音,夹着一两声急喘,以及陛下压低的声音,“非要这样,你才不闹是不是?”

徐福全压低了头,不敢再仔细听那愈演愈烈的喘息,难耐颤抖的哭腔。

偏偏那两个小崽子,如临大敌。

复述给他,“师父,里头侍君喊救命呢。”

“是啊,师父,陛下还说要捆了侍君,我们是不是要进去劝一劝?”

徐福全心好累。

前日,汤泉宫,又是陛下和侍君两个人。

不知侍君从哪搞来的铃铛,绑在了脚上,帷幔飘起时能瞥到,那悬在空中紧绷着颤抖的双足,“铃铃铃”的脆响忽急忽缓。

那小崽子又问:“师父,陛下和侍君是在摇铃玩,还是摇铃叫我们进去?”

徐福去索性指了个明路,

不敢听陛下的墙根,可以去听听吴大人的。觉得听墙角不好,跟吴大人一天,瞧瞧也就明白了。再不济,可以去风月馆子瞧一瞧。

两个人去了,回来叽叽喳喳说吴大人和李大人好生恩爱。

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