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瞬间引爆,海上火光阵阵,雷音滚滚。

“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咱们砍下你的头当下酒菜!”来人大骂,“开阵!”

宋潜机大笑:“宋某人头在此,谁有本事,只管拿走!”

他忽然回头,神色变得温和:“小孟坐稳了,师兄带你杀出去。”

孟争先收掌回袖,目光微变,冷眼看他浴血搏杀。

邪道修士擅蛊擅毒,出招不留余地。

猩红毒雾、丑陋毒虫配合各种狠辣招式,不要命地向宋潜机攻来。

一时间阴风大作,黑云遮月。

飞剑在水天之间起起落落,如一尾受伤银蛇,更被激起张狂血性。

宋潜机左右冲杀,摸准破绽,三道“轻云符”贴上飞剑。

剑身迅疾如风,顷刻突破阵形。

众人追出十里,追之不及,大骂宋潜机。

夜叉高喊:“尊上,属下无能,重整人马再来救您!请尊上保重!”

孟争先轻笑一声,心想一群蠢货。

西海邪道中人,不可能不知道是他喝退金刀、金律,自愿跟宋潜机离开。

无非想趁机表忠心,摆出拼死救驾的姿态,以后捞些好处罢了。

“你倒是厉害。”孟争先悠悠道,“可是你灵气接近枯竭,我们飞不出这片海了。”

宋潜机用手背抹去唇边鲜血:“我储物袋里有件隐迹护甲,你穿上之后往方向西边跑。”

“那你呢?”孟争先试探道。

“我往东跑,一路留下踪迹,引开追兵。然后我们绕一个圈子,三天后在千渠汇合。”

“可你受了伤。”孟争先目光落在宋潜机胸腹间狰狞血口。

“一点小伤。”宋潜机仰头灌下一颗丹药。

孟争先瞥一眼,次品回元止血丹。

真是个穷散修。

“你到底图什么?”孟争先问。

宋潜机不要财宝、不要权势,他看不透。

“什么图什么?”宋潜机反问。

“为什么这样对我?”

血光硝烟被抛在身后,海面重回平静。

一轮满月浮出层云,照亮宋潜机沾了血点的侧脸。

孟争先看见他无奈叹气:

“我也不想。我本来只想种种地,养养花,过闲散好日子。谁让你叫我师兄,我只能多看护你几分。”

孟争先在这一刻觉得极度荒唐。

宋潜机是真的喝醉了。

“师兄?看护……我?”孟争先喃喃,“我堂堂邪道之主,当世第一大魔头,竟然有天被一个醉鬼保护。”

他自嘲轻笑:“哈,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愿意舍命保护我。”

月影圆满,似硕大银盘。

彩云游移,海风拂面。

孟争先缓缓开口:“我在月圆设宴,每年都有无数刺客来杀我。因为这一夜我受功法反噬,经脉骨骼无一不痛,如千刀刮骨,万蚁噬心。大家都知道机不可失,想要我的命,就要抓住机会。”

“月有阴晴圆缺,八月十五到九月初一,恰是我每年最弱之时。你就这样把我带走,出了这片西海,全天下都是想杀我的人,你不过一介散修,能怎么办……”

宋潜机听完想了想,只说:“那我们就不能兵分两路了,还是得一起走。”

孟争先目光沉沉:“你要保护我,不怕万人唾骂,斥你与魔头为伍?!”

宋潜机摇头:“不怕。”

“你不怕追兵重重,再不能回头?”

“不怕。”

“你不怕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不怕。”

孟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