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四人,至此分散天下四洲,各奔前程,约定每年上元夜相聚故园。”

话到此处,三人沉默。觉未来可期充满希望,又觉前路莫测平添离愁。

宋潜机先开口:“各展所长,各行其道,却守望相助,不错。”

祝凭喜道:“宋仙官果然开明。”

宋潜机又道:“但这天下说大很大,说小也小。若是有朝一日,卫王与仙音门争夺某物,或者小华微宗与仙音门对立,你们兄妹怎么办?可曾想过?”

祝凭长叹一声:“自古忠义两难全,自当各为其主出谋划策。”

话到此处,该说完了。宋潜机却非要问个透彻:

“若不止出谋划策,而是战场上相逢,你手里拿着剑,你的弟弟妹妹手里也拿着剑,面对面认出彼此,怎么办?”

孟河泽一怔,悬心吊胆,暗想宋师兄是问祝家四兄妹,还是问自己与故人。

祝先生沉默无言,忽大声道:“要逼人手足相残,还能是什么好世道?真到那时,刀剑一扔,管他哪个大王哪个宗主,什么雄图霸业,咱们兄妹还去做亡命天涯的散修!”

他拍桌大怒,不复儒雅温和。

孟河泽眼前一黑,心想完了,馆长选不上了。

却听宋潜机笑道:“先生适合千渠,千渠也适合先生。即日起,千渠新设司学一职,统管各处学堂,编写教参,教化万民。馆长祝先生可愿意兼任司学?”

……

宋潜机离开千渠书馆时,天近黄昏,灯火初明。

书馆后的学堂里有人高声读书,声音被春风送来,像街边的杨柳枝高低飘荡。

柳色新,风景旧。

宋院岁岁相似,宋院之外风云巨变,处处烽烟,新航路遍布四大洲。

“重生之初,不曾料想今日变局。”

虽然宋潜机更关心四季棚的收成和种子田的成色,偶尔听到外界的消息,依然心绪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