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月渠铁骑全军覆没,如今几年过去,我又组建了一只。

我将兵力慢慢地部署在溧阳关前,等着和云鹏来个里应外合。

手下将士来报,说月渠最近混入了几个人,他们都围绕在崔莺身边。

我想这该是中州帝王的宠妃派的人,来保障她的安全的,便没管。

可我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将匕首亲自插入我的心口。

与中州的战役就在眼前,可月渠的边防图却不见了。

手下的将士吵吵囔囔,一口咬定这绝对是崔莺干的,可我不信,只觉得他们聒噪。

就在这争议声间,她出现在营帐门口,清晰地说:「是我拿的,现在已经送去中州了。」

我急忙上前,呵斥她住嘴,可她对着我笑了,那里面带着解脱。

不待我多想,我心口处被插入一把匕首。

苏略离我最近,反应过来直接拔剑刺入她身体。

我想让他住手,可是鲜血还是染红了她的衣物。

她还是在笑,从面容浅笑变成放声大笑。

等到她躺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看着苏略,「苏将军,秦听澜你可还记得是谁?」

我看见苏略的眼光变了,那里面尽是震惊。

她不管苏略的目光,痴痴地说到:「原来你还记得啊,哈哈…你居然还记得……」

「你是如何知道她的……」苏略有些犹疑问她。

「如何知道…你真是可悲啊,可就算如此,我身上还是流着你的血脉,你说可笑不可笑?」

「爹爹,我要让你看着,你今日为了你的君王杀了我,我要你生生世世都记得,你亲手杀了你的女儿…」

话音刚落,她撑着身子站起来,握住苏略手中的剑,刺向自己。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我与苏略的脸上,我才知道, 一个人原来能流这么多血。

苏略抱着她软下的身子,哭的不能自已。

她垂下的手颤抖地向我伸来,她笑着看着我,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求不得啊。」

那只手落下, 她也闭上了眼睛。

我的爱人我的妻,在这年的冬天永远地离开了我。

当我醒来, 阿姆喜极而泣, 直说上苍保佑。

我问阿姆崔莺呢, 阿姆眼神闪躲, 我发狠要下床,她才哭着说苏略已经将她火化了。

我唤来苏略, 问他为何这样做, 他嘶哑着嗓子哭泣,就是不解释。

临走前, 他将一个盒子留给了我, 说是她生前遗愿。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截红绳,是她来月渠那年手上戴着的。

我握着那红绳, 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崔莺啊崔莺,你真是心狠,用这种方式将我与苏略之间的君臣情谊生生斩断,也让我们所有人,都记得你。

我没再问苏略崔莺被他葬在何处,这样夜里无人时我还能自我欺骗说她还活着。

溧阳关来了一位夫人, 说自己是崔莺的母亲,让我将崔莺的遗体交还给她。

我笑了, 永远不可能。

月渠还来个年轻人,说是来寻找他的妻子带她回家的。

有人问他的妻子有什么特征, 或许可以帮他。

那个年轻人说他的妻子最爱桃花与梨花, 如今应该在有这两种花的地方开心地活着。

旁人叹口气,说他来错了地方,月渠没有桃花,也没有梨花。

那个年轻人摇摇头, 说他的妻子就在月渠。

我听着手下收集来的消息, 心里苦涩难当。

原来她在中州早就有了自己的爱人,那件衣衫上的桃花与梨花,是她在思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