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话像是闲聊,却每一句都是说给萧桓听。
他再待不下去,借口不胜酒力便匆匆离席。
漫无目的走着,来到偏僻处,却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是太子和霍珺宁在此议事。
萧桓无意去听,刚想走,却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
太子叹了口气:“师父,平夫的事无须担心,父皇一直对你很愧疚,不会对你发难。”
“原本你们的婚约只是随口应付,谁能想到那萧桓竟能活到弱冠。”
萧桓脑中蓦然一片空白。
原来……从一开始那场婚约就是假象。
他们从没打算让他一个被废的皇子和仕途正盛才女霍珺宁成婚。
怪不得,父皇答应母妃那么痛快,却又将自己丢在冷宫自生自灭。
心一寸寸凉下来,却听霍珺宁自嘲一笑。
“是我自作自受。”
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后悔那个冬天给他送炭让他活了下去?
一句话像生了锈的匕首,在萧桓心脏最深处划出血痕。
他不敢再待下去,转身离开。
直到回到扶风院,沉默一路的小春忽然开口。
“殿下,就算郡主冷血无情,奴才也会一直陪着您的。”
“不管是燕国还是南夷,只要奴才在,殿下就可以永远做殿下。”
萧桓心头一暖,却是摇了头。
小春是他唯一的侍从,陪着他长大,从前在冷宫被嬷嬷刁难,也是他一直保护自己。
萧桓早把他当做家人。
他自己决定的命数,却绝不能让小春也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他狠心拨开小春的手:“我会给你安排好去处,等我离开你就走吧。”
不等小春回答,霍珺宁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离开,你要去哪里?”
第5章
萧桓心一沉,强装镇定:“郡主听错了,我是说小春要离开。”
不等霍珺宁开口,他又问:“郡主来所为何事?”
霍珺宁并未纠结:“马上除夕了,你陪着长青上街买些衣裳配饰,从前委屈他太久,这回他想要什么你别拘束着他。”
萧桓应下:“好。”
霍珺宁说完要走,回头,看着萧桓房中冷冷清清,补了一句。
“给你自己也添置一二。”
萧桓仍是点头,没多说一个字:“是。”
霍珺宁走后,他亦看向自己的房间。
就在昨日,他的房间还不是如今模样,霍珺宁根本没发现他房间的变化。
萧桓沉默的站了一会儿,便又去整理物件了。
第二日晌午,萧桓应约和柳长青外出。
府外,柳长青蹙起眉:“马车呢?殿下莫非要我走着去吗?”
看着他一副与霍珺宁面前完全不同的阴阳怪气样子,萧桓没说什么,只解释:“路途不远,马车招摇又妨碍百姓,走着去比较好。”
柳长青却不听,轻蔑笑了笑。
他状似为难道:“殿下不知我的辛苦,昨日郡主黏我黏得紧,我今日身子疲乏,实在没有走动的力气。”
“真羡慕殿下,夜里空闲,能睡个好觉。”
萧桓手一紧。
半响才仿若无事般道:“那就上马车吧。”
柳长青要去字画铺子,萧桓让管家跟着,独自一人留在车里。
车内安静下来,柳长青的话回荡在耳边,强压许久的苦涩瞬间涌出。
成婚前,教习嬷嬷教过萧桓男女之事,可现在他都快忘了,霍珺宁还是没从未让他碰过分毫。
夫妻能做到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