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边高悬的月,萧桓又一次想起了母妃。

他还记得,十多年前,一众侍卫闯入青鸾殿。

母妃跪在父皇面前不住磕头:“求皇上开恩,阿桓不过一个孩子,稚子无辜,求皇上给阿桓一条活路!”

“他是您的亲生骨肉,求皇上放过阿桓,放过臣妾的母家,臣妾死不足惜。”

那一夜,萧桓不敢哭,只看着父皇脸上再没有从前的宠爱,陌然看着母妃将头磕出血痕。

直到最后,才轻飘飘扔下一句。

“陈家意图谋反,朕感念你多年情分,不会怪罪阿桓。”

“朕会给他指一门婚事,保他此生无忧,至于你,便自裁谢罪吧。”

随着话音落地,一丈白绫落在地上,在母妃的哭声中,父皇头也不回地离开。

后面的事,萧桓记不太清。

只记得天边明月高悬,今夜过后再没了母妃。

母妃离开时,嘴角是带着笑意的。

他以为给自己找了个好亲事,在永安候府安定一生。

看着月亮,萧桓叹了口气。

“母妃,阿桓如今,好似真的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了。”

第22章

三日后,永安候府。

夜已经深了,霍珺宁所在的书房却灯火通明。

前院的卧房中,柳长青将一盏花瓶恶狠狠扫落在地。

“废物,这点事都做不好,给我拖出去杖责三十!”

面前,婢女吓软了腿,扑通一声跪下:“柳公子饶命!可郡主在处理要事不肯过来真的不干奴才的事啊,求柳公子放过奴才吧!”

那婢女连连磕头,可柳长青眼底怨毒不减,还是叫人将她拖了下去。

听着婢女的哀嚎,柳长青内心烦躁不减。

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三次去请霍珺宁,却还是见不到她。

自从萧桓去燕国和亲,霍珺宁便整个人如丢了魂一般,没日没夜处理政务,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了。

甚至有时候,霍珺宁宁可愿意去扶风院独自一人枯坐着,也不愿和他亲近。

柳长青想不明白,萧桓那无趣的男子到底有什么魅力,勾的霍珺宁日思夜想。

分明他在侯府时霍珺宁一门心思只扑在自己身上,可为何萧桓走了,霍珺宁却像是整个魂都被勾了去。

柳长青不相信,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面前,霍珺宁还能去想那个死板的男人。

在镜前细细整理了衣摆,柳长青特意擦了香粉,一路去了书房。

霍珺宁正在写着什么,看见柳长青的瞬间便蹙了眉。

“你来做什么?”

柳长青脚步一顿,还是笑着迎上去。

“郡主,您这几日辛苦,早些与我休息去吧。”

可霍珺宁却蹙起眉:“我是有身孕的人,莫要在我面前用那些胭脂水粉。”

柳长青一愣:“郡主……”

他说着,视线落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刚想弯腰抚摸,却被霍珺宁挣开。

“你回去吧,本郡主还有公务处理。”

柳长青不死心:“还有几日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日思夜想,只想着多和郡主在一起。”

霍珺宁眸底一沉。

近日事情繁多,一桩桩一件件都牵扯着她的情绪,就连在睡梦之中,都会一次又一次梦见萧桓。

她竟然将和柳长青的婚事给忘了。

柳长青凑近霍珺宁耳边:“我终于能和郡主双宿双飞了,名正言顺成为你的夫君。”

夫君……

两个字落在霍珺宁心里,心脏猛地怔了怔。

她错愕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