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显然没想到胤禛会突然向他发问,他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王爷,这…”
“你是从小就跟在本王身边伺候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是、是。奴才愚见,这刘妈妈是个目不识字的白丁,一个粗使婆子,真的能一个人密谋出这样的事吗?”
胤禛的面色沉凝,苏培盛的疑惑,昨天宜修也提到过,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若要再追查下去,只能从刘妈妈身边有没有亲人被胁迫来着手了。
他从小在皇宫里长大,主子们收买下人做事时,或用血亲威逼,或用银钱利诱,主要的手段无非就是这两种。
其实他心知肚明,这事深究下去,十有八九幕后主使就是多罗格格,甚至再牵扯上柔则。
只是他暂时还需要乌拉那拉氏的助力,眼下,有些事情还不宜追根究底。
“既然人已经没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胤禛叹息道。
就算身为皇亲贵胄,也还是有那么多憋屈和不得已为之的事。
“奴才明白了。”苏培盛会意。
“李格格那边,你把慎刑司的口供告诉她一声,再好生挑几样首饰和绸缎给她送去。”
“嗻,奴才这就去办。”
苏培盛退下后,胤禛提笔的手依然迟迟没有落下。
他望着书案上堆叠的卷宗,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眼底的寒意彻骨。
乌拉那拉府。
“死了?”多罗格格眉头紧锁,问身旁的侍女。
“回夫人,刘妈妈不堪重刑,听说今日凌晨时分就咬舌自尽了。”那侍女低眉顺目地道。
“她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吧?”
“没有,她一口咬死了是她一人所为。”
多罗格格长舒了一口气,自从刘妈妈被带走以来,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在一瞬间松懈下来。
昨晚她提心吊胆的几乎夜不能寐,眼底乌黑一片。
“算她识相,没有把咱们供出来。”她冷哼一声,心中还是不免后怕。
“是,她要真攀扯了不该攀扯的人,她那个女儿也完了。”那侍女低声说。
多罗格格睨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锦画,还是你聪明,选了她来当枪使。虽说这刘妈妈蠢了点,但好在有软肋拿捏在我们手上,就算事情败露,也不敢把真相供出来。”
“夫人谬赞了。”名唤锦画的侍女恭敬的一笑。
“对了夫人,说起刘妈妈那个有点痴傻的女儿,也过了及笄的年岁了,您打算替她择一个良家吗?”
多罗格格有些嫌恶地说:“怎么可能?说好了事情办成就给那傻子指个人家,如今下毒的事办砸了,我还没追究她呢!”
锦画无声的叹了口气。
“奴婢听说她那个女儿一直都靠她的工钱养活,如今她人去了…”
多罗格格不耐烦的打断她:“行了,把那个傻子像从前一样养在将军府就是了,左右不差她那一口饭吃。”
她眼珠一转,色厉内荏道:“算她那个额娘有眼色。要是真敢在慎刑司胡乱张口攀咬,我高低把她乱棍打死!”
在太医院的医治下,弘时已经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
李静言这次是彻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她每日一得空,就要亲自去小厨房监工,再亲眼盯着小厨房做的吃食被端给弘时的乳母吃下去。
这天下午,宜修来到了李静言的住处。
作为嫡福晋,她是该去看望一下府里新添的这个小阿哥。
弘时刚被乳母喂过,李静言正把他抱在怀里小心地哄睡。
见到宜修,她这才恋恋不舍地把襁褓递到乳母手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