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是年世兰,柔则一时钉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深吸一口气,微微屈膝:“见过年侧福晋。”

“起来吧。”年世兰散漫地拖长了语调。

她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柔则走,而是好整以暇地打量了她半晌。

“许久不见,柔则格格倒是清减了许多呢。”她不阴不阳的讥讽道。

柔则咬了咬牙,不想在这时和她发生冲突,于是低着头道:“是,妾身不比侧福晋纤秾合度。”

年世兰轻笑一声:“你不是缩在你的听泉阁不肯见人吗,怎么今天想起出门了?”

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假装恍然大悟道:“难道是看今日天气好,特意来晒晒太阳,祛除霉味儿?”

柔则一张原本苍白憔悴的脸,此刻已经涨成了血色,她的指甲狠狠嵌进掌心里,却不敢发作。

“侧福晋说笑了。”她仍然垂着首,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大概也是觉得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有些无趣,年世兰耸了耸肩,轻嗤一声就扬长而去了。

“小主…”芳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柔则神色依然是淡淡的,“没什么,回去吧。”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回走去。

早知道今天就不出来了!真是晦气!柔则心里又是怨毒又是苦涩,她低着头匆匆向前走着。

“砰!”

因为走的太急,又一直低头看路,她冷不防撞到了什么人。

“哎呀!你不长眼睛啊!”

“大胆!冲撞了我们李格格,你担待的起吗!”

两道尖锐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柔则被李静言身边的侍女推了一把,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李静言一只手扶着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心有余悸。

等看清方才撞到她的人是柔则,她原本就愠怒的表情更怒了三分。

从前柔则有孕时,是怎么讥讽自己走路不看路险些冲撞到她的,李静言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她本就与柔则不对付,这下柔则自己撞到了人在先,她自然不打算轻轻揭过。

“柔则格格,你不老老实实地回你的听泉阁里闭门思过,跑出来冲撞别人做什么?”李静言斜睨了柔则一眼,不紧不慢的开口。

“难不成你自己的孩子没了,就见不得别人有孕吗?我腹中的胎儿万一有什么闪失,仔细王爷唯你是问!”

柔则刚被年世兰言语奚落了一番,本就憋着火气,如今李静言也要来她落井下石,还想揭她难产一事的伤疤,真是岂有此理!

她的眸色暗了暗,出言辩驳道:“李格格既然怀着身子,就好生回去安胎,省得到处招摇,万一又磕了碰了的,别人平白无故还得被你拉下水。”

柔则一脸不屑:“像谁没怀过孩子一样,你真能生的下来,那才算是本事。何况你自己走路不留神,还要随口诬陷旁人不成?”

李静言被她一顿抢白,气得柳眉倒竖。

她怒极反笑道:“我有没有本事生的下来,的确还没有定论,不过柔则格格你,确确实实是福薄呢。”

柔则还未从丧子之痛的打击中缓过来,最听不得旁人揭她的伤疤。

她冷冷地扫了李静言一眼:“对于有的人来说,生不生的下来又有什么区别?若是个呆笨愚钝的,只会徒惹王爷生厌,也不过是聊胜于无而已!”

“你!”李静言气极,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不仅冲撞王府里有孕的小主,还对王爷的子嗣言语诅咒!”

她扭头对身旁的侍女道:“翠果!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狠狠的掌她的嘴!”

芳若见状连忙跪在李静言身前连连叩首道:“格格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