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静言这么一说,她的心中更是恼火。

可惜她现在与李静言同为格格,无权责罚,要不然,真想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不过她这才刚从胤禛那里复了宠,还要维持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柔婉形象,因此不便把动静闹得太大。

否则传到王爷耳朵里,自己的一切苦心经营不就又白费了么!

在听泉阁软禁的这些日子,她在行事上倒是进益了不少,更加的懂得如何权衡利弊、分得清孰轻孰重了。

柔则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鬓发,骄矜地开了口:“姐姐有这功夫惦记着旁人的位分,不如多为自己打算打算。如今我既怀着身孕,就是比那些膝下空空的人强。”

她有意无意地打量了一眼李静言的衣裳,娇笑道:“对了,姐姐这身藕粉色的衣服不错,只是这样式…还是去年时兴的吧?”

“住口!”李静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柔则这番讥讽彻底激怒了。

“福晋到!”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眼见着局面一发不可收拾之时,远远的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二人不约而同地扭头,李静言眼里满是“有人来给我撑腰了”的欣喜,而柔则却是面露不虞。

“给福晋请安。”她们两个同时给宜修问安,李静言行礼的姿势标准而恭敬,至于柔则

她不情不愿地微微屈了下膝。

反正她现在身子金贵的很,宜修也拿她没办法。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体统?”宜修的语气难得有些严厉。

宜修平日里一向以端庄贤良示人,很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李静言见状忍不住缩了缩,不过一想到自己才是占理的那方,胆子又大了起来。

她抢在柔则前面开口道:“福晋,妾身只是正常在路上走,不料碰到了柔则格格,上来就对妾身言语挑衅。”

柔则白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李格格莽撞,险些冲撞了妾身和妾身腹中的胎儿,妾身只不过是出言提醒而已。”

又来了。

这二人互相推脱甩锅,眼前的人证又只有她们各自的侍女,若要询问起来自然都是向着自己的主子说话,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宜修不置可否,淡淡道:“身为小主,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口舌之争,落在下人们眼里,没得失了体面。”

“眼下你们二人各执一词,可不论这事到底是谁先挑起来的,在王府里争论不休,言语间冷嘲热讽,的确是有失小主的身份。”

李静言听着有一丝委屈,而柔则却满脸的不服气。

“李格格,你回去之后抄写《女则》、《女训》各五十遍,三日之内差人送来揽月阁。”宜修继续说。

“是。”李静言应声,虽说心中有些委屈,不过她对宜修还是很恭敬的。

“至于你,柔则格格。”宜修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柔则,只见她此刻撅着嘴,似乎对宜修给李静言的处罚很不满意。

“格格既说自己潜心礼佛,可我看格格还不够平心静气。”她似笑非笑道:“为表诚心,光每日诵读经文恐怕是不够的。我听闻宝华殿的大师说,有很多人不但日日抄写经文,甚至还有人刺破手指取血,混入墨汁一同书写,以示虔诚。”

柔则原本轻蔑矜傲的神色,在听到“刺破手指取血”时,一瞬间变了。

她又惊又怒道:“我还怀着四阿哥的孩子,你怎么能?!”

宜修似乎很是满意她的反应,她哑然失笑道:“柔则格格,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柔则此刻也反应过来,宜修再怎么着,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苛责自己。

她脸色铁青,索性闭口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