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已经听苏培盛说了,你下令整个王府封锁消息?”胤禛问她。

“是。此事事关重大,不仅对王府后院的名声不利,而且年世兰和柔则都是出身名门,若是传出去恐怕…”宜修欲言又止。

胤禛点了点头:“你做的不错。”

无论是年羹尧还是乌拉那拉氏,哪一方胤禛现在都不能得罪。

此刻的他还是个根基尚未稳固的皇子,需要这些世家大族的鼎力相助。

宜修继续说道:“妾身已经派人告知了柔则格格那边,切勿将昨晚的事传出去,更不要在写家书时跟额娘和阿玛提起。”

宜修微微叹了一口气,佯装纠结:“倒是委屈了姐姐了。”

“委屈?”胤禛重复了一句她的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

“宜修,你是她的亲妹妹,与她自小一同长大,你说,那药盖子上的麝香,会是她所为么?”

宜修怔了怔,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不过很快她调整好了表情,端和地笑了笑,似是有些黯然神伤:

“妾身与柔则格格虽是亲姐妹,可王爷您也看出来了,我们二人的交集并不多。”

她幽幽叹息道:“妾身自小养在生母膝下,直到生母病逝后没多久便被指给了您,而姐姐在多罗格格身边长大,实不相瞒,妾身在闺阁中时,对姐姐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她起身福了一福:“因此请王爷恕罪,妾身不敢断言。”

胤禛默不作声的注视着她,看样子大概是相信了她的话。

宜修知道,他生性多疑,此刻这么问出口,怕是在心底里已经早早怀疑上了柔则。

年世兰的这一胎是留不得,他可以亲自动手,但若是府中的旁人想要暗中谋害子嗣,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大概胤禛心底对柔则的厌恶和隔阂,又深上了几分。

宜修看他沉吟不语,试探性的开口问:“那年侧福晋昨日去听泉阁的事,王爷准备怎么处理呢?”

“随她去。”胤禛不假思索的道:“她刚失去了孩子,悲痛过度,何况柔则格格现在不是好好的?”

“妾身明白了。”宜修颔首。

观胤禛对这二人的态度,不难看出他心里的考量。

亲手用一碗红花抹杀了年世兰腹中刚成型的男胎,胤禛本就心存愧疚。

这份愧疚,只怕会让年世兰日后的宠爱更加稳固吧。

不过宜修丝毫不担心,毕竟日后一个膝下没有皇子傍身的宠妃,无论如何也是威胁不到她的地位的。

宜修起身告退,走到门口时,胤禛却突然喊住了她。

宜修诧异的回头,只听到胤禛吩咐道:“柔则格格那边,你若有空,就替本王去看看。”

宜修了然,她恭敬道:“是,妾身本就打算晚些时候去看她。”

回揽月阁的路上,剪秋扶着她的手,宜修则是不紧不慢地一步步走着。

平日里坐轿辇坐得多了,她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在王府里走过了。

“主子,咱们现在是要去?”剪秋小声问道。

“不急,柔则怕是得关起门发上好一阵疯呢,晚点再去听泉阁吧。”宜修似笑非笑。

“剪秋,你记得从前在将军府里,姐姐最喜欢吃什么点心吗?”她突然问道。

剪秋愣了愣,努力思索了片刻,这对她而言的确是有些久远的事了。

“对,奴婢想起来了,从前柔则格格在将军府里最爱吃的便是菱粉糕。”

宜修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情。

从前在将军府中,多罗格格苛待府内妾室,至于妾室所出的子女们,她也动辄打骂、常常克扣吃穿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