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不曾忘怀,语气却仿佛恨不得诛之而后快似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多罗格格辩不过她,又要在皇后面前拘着礼数,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下去。

而宜修今日的目的达成,也不愿再多看一眼那张令自己生厌的脸。

“本宫乏了,许久不见母亲,今日这旧也叙的差不多了。本宫瞧母亲的样子,似乎也是在景仁宫如坐针毡罢。”

宜修甚至挂着一丝得体的笑意,“剪秋,送她出去。”

多罗格格跋扈惯了,也不是个情愿忍气吞声的性子。她暗中讽刺道:“是啊,皇后娘娘今日好大的阵仗,如今娘娘得势,这该耍的威风也耍够了,自然不需要臣妇多留了。”

宜修也不恼,只在她咬牙切齿的行礼告退时,突然叫住了她。

“柔则能有今日,您可是功不可没。”

“你!”多罗格格痛惜自己女儿的遭遇,却又无计可施,冷不防被宜修戳到了痛处,当即就快要失去表情管控了。

宜修挑了挑眉,满眼不屑。

这里是紫禁城,而她可是除了太后以外最尊贵的女人,多罗格格再怎么恼羞成怒,也得老老实实在她面前憋着。

“夫人,请吧。”剪秋淡淡的开口,作势准备送客。

一个婢女,也敢狗仗人势地在自己面前摆架子了。

多罗格格恶狠狠的剜了剪秋一眼,便离开了。而宜修端然坐在上首,纹丝不动。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嫡母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转角处。

“剪秋,去把她剩下的茶倒了,把茶盏也处理掉。”她吩咐道。

时隔久远,她年幼时的事很多自然无从考证。尽管不能完完全全的确认,锦画当日所说是否会有虚言,但是这对宜修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何况多罗格格从前是怎么苛待自己和生母,又是怎么挑唆柔则对自己不利的,宜修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要她一条命,一点也不曾冤了她。

七日之后,乌拉那拉府一早就传来消息,老夫人夜里突然腹部绞痛,口鼻流血,还未等到半夜去请郎中来医治,就不幸离世了。

“难为本宫替她寻得的秘药,特地推迟了七天才发作,也是便宜她了。”宜修冷淡的说。

尽管如此,皇后突然宣多罗格格入宫,没过多久她便暴毙身亡,像是中了毒的症状,这也实在有些蹊跷。

“娘娘,太后传您去慈宁宫一趟…”剪秋面露忧色,迟疑地说。

宜修闻言,将襁褓中安静熟睡的五阿哥递到了乳母的怀中。

因为难产的缘故,五阿哥刚生下来时体质也弱些,宜修悉心照看了些时日后,他的情况也好转了起来。

她了然地笑了笑:“那便起驾吧。”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宜修规矩的行了一礼,神色滴水不漏。

“有皇后这样精明能干的人执掌六宫,哀家自然万安。”太后不咸不淡的说。

宜修垂眸,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却佯装不察:“皇额娘谬赞了,儿臣愧不敢当。”

一向待她称得上慈蔼亲善的太后,此刻眉眼间难得的积了一丝愠怒之意。

“跪下。”她沉声道。

宜修心下了然,面对太后的骤然发难,她也不曾表露出任何惊慌的情绪,只是从容不迫的依言跪了下去。

“皇后,这里没有旁人,你给哀家说句老实话,多罗格格的死,还有从前富察贵人小产一事,是否都是你所为?”

没想到太后连旁敲侧击都省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

说是疑问,但宜修清楚得很,太后既然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