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中宫皇后的身份何等尊贵,自己出身低微,也算是竭尽所能地给这个孩子谋了个好出路。

即使她要忍受骨肉分离之痛也无妨。

宜修并不急着给她答复,只是不疾不徐的啜饮了一口茶,若有所思。

若非不得已,谁又愿意将自己的亲骨肉送到别人膝下呢?

更何况宫里皇嗣单薄,胤禛又已接连失去两子,锦常在若能替皇室开枝散叶,龙颜大悦想必是在意料之中,那时正是她在宫里炙手可热的时候,她倒也舍得直接将自己的孩子拱手他人,直接记在旁人名下。

“锦常在这是忌惮着太后娘娘是柔则的姑母,又知道本宫与柔则不睦已久,此番前来,不仅是想以腹中的孩子换本宫的庇护,也是想着替他谋一个好前程罢。”

锦画坦然道:“是,臣妾人微言轻,若这个孩子能有幸记在皇后娘娘您的名下抚养,那当真是求之不得的福气。”

宜修微微一笑:“好啊,若真是个阿哥,你便去禀了皇上,求皇上下旨,将他送到景仁宫吧。”

她已然尽心尽力的将弘晖养大,培养得出类拔萃。日后名下再多一位阿哥,于自己而言也是锦上添花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锦画喜出望外,叩首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的恩典。”

“起来吧。”宜修从容地说,“至于庶人乌拉那拉氏的事,锦常在倒也不必太过忧心。她行为出格,又不堪重用,就算她是太后的侄女,太后也未必就会插手帮她。”

宜修面色平静,话语里却透着一丝寒意:“如今她已经进了甘露寺,若再想翻出什么风浪,本宫自是容不得她的。”

“皇上命微臣联合督查院的几位大人,一同搜集年羹尧的罪证。微臣近日与瓜尔佳鄂敏大人、洛平大人,都在暗中找到了不少证据,指向年羹尧大不敬之罪。”甄远道恭声说。

“弹劾年羹尧的奏章不断,可朕一直都不曾理会,只因时机未到。”胤禛看了一眼甄远道,“等有了万全之策,朕会让张廷玉告知你。”

他眉宇间有着杀伐果决的锐气,甄远道心知,皇上这是对除去年羹尧一党,势在必得了。

翊坤宫。

“娘娘,皇上最近每天都来看您,可您怎么还是一直闷闷不乐的?”颂芝觑着年世兰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年世兰似乎在想些什么,听到颂芝的话,她骤然间回神,眸色一黯。

“皇上日日都来翊坤宫不假,可本宫总觉得,皇上待本宫,和从前有哪里不一样了。”她一手支着下巴,神情落寞。

“怎么会,皇上还惦记着娘娘您入王府的日子,对娘娘可不是情意深重吗?”颂芝开解道,“兴许过段时间,皇上就会下旨复您的贵妃之位了。”

年世兰听了她的话却高兴不起来,她不置可否,低声说:“贵妃不贵妃的都不重要,只要皇上心里还有本宫就好。”

只有年世兰自己知道,尽管平日里在众人面前,她还是那个张扬明艳、不可一世的华妃娘娘。 ???? 阯 : ? ? ? . ? ? ? ? . ? ? ?哪怕是深得圣心的莞嫔,面对自己话语里的咄咄逼人,火药味十足,也只得避其锋芒,对自己忍气吞声。

然而只有回到翊坤宫后,卸下了人前的面具,她才会流露出如现在这般,内里患得患失的真实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