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又无处可去,无家可归了?
蔺稷在客栈寻到隋棠时,她还没有醒来,兰心说她这几晚总睡不好,临近黎明才会有些睡意。
“司空大人,殿下置气,你当场哄哄,便过去了。这样久才来,殿下她……”
“她怎么了?”蔺稷在床榻坐下,看搂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的人。
“殿下说,这里还不如漳河,漳河至少还有她的草庐。”
蔺稷闻来,心口窒闷,只捏紧了她的手。
两?人的交谈声很小,但隋棠还是被扰醒了。
旃檀香的味道太过熟悉,何论她的一只手还被握在掌中,她确定来人然?还不及挣扎也来不及开?口,人便被裹着一件袍子乘马回了司空府。
蔺稷马术极好,一守勒绳,一手控她,依旧骑得四平八稳。大概是隋棠的那些挣扎抓挠对他都?没影响。
反而是隋棠自己,抓他胸膛感觉皮肉嵌入指甲便松了手,咬在他肩膀口中充斥了血腥味便又松了口。
男人似没有痛觉一点反应也没有,直到她不咬不抓又不甘心又不忍心,只能哭出声,脑袋垂着他肩膀,泪眼滑进他脖颈。
他忽就?浑身战栗了一下。
勒缰下马,低声道,“阿粼,到家了。”
隋棠不理他。
他在长泽堂,将这几日所有事宜都?讲了。
药还有,眼睛还能治,初三他就?要离领兵出征了。
隋棠一句话也不想接,便一个字也没有应。她这两?日住在外头,心中憋气,又莫名恐惧,有些发烧了。
用了药睡过去,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退烧清醒时,已经?是两?日后,五月初一。
她起身在榻上缓了一会,数日里种种在脑海徘徊,人慢慢柔软下来。只唤来兰心,更衣理妆。
她记得蔺稷说,初三就?要领兵出征,幸好还有两?日,来得及给他送行。
然?兰心说,“殿下,您不记得了吗,昨晚司空大人给你喂药时就?说了,他今日就?得走,要去台城大本营和将士们汇合。那处还有事宜呢!”
“他走了?”隋棠大惊。
兰心颔首道,“这会应该已经?到台城了。”
“台城离此不远,去让崔芳备车,趁太阳还没落山我们去一趟集市买些东西,明日初二一早便去台城。”
台城就?在洛阳城郊往东三十里处。
这日下了起了小雨,马车脚程慢了些,隋棠晨起出发,到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但索性午后雨就?停了,天边晚霞渡了一层金光,很漂亮。
隋棠看不到,但能感觉到西边亮堂堂的。
蔺稷在马厩给他的马洗澡,她被人引着入了他的营帐侯他。
她谴退了兰心和崔芳,一人安静地坐在席案边,摸索着带给他的东西,面上慢慢浮起一层瑰霞。
“阿粼”蔺稷来得很快,唤她时嗓音有些抖。
隋棠循着声音抬首,冲他点头,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是招了招手,“你过来。”
蔺稷走来她身边,抬手就?摸她额头。
“退烧了。”隋棠笑了笑,“就?是还烧着,我也会来的。”
她深吸了口气,终于把?话说出来,“那天,我就?是一下听到药没了,然?后又是你把?我的眼睛弄成这样,两?件事叠在一起,我才有些受不了。但我很快想通了,我的眼睛其实和你没什么关系。那会我也是要去毒死你的,只不过你比我厉害些,我技不如人罢了。怪你是不公平的。很早前,类似的话,其实我就?和阿弟说过,与其抱怨别?人不如反省自身。可是我不知那会怎么就?钻牛角尖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缓了缓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