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蔺稷掀起眼皮,定定看他,眼底腾起的火被勉力压下,“到底谁让你来的?蔡汀一行还是蒙氏一族?”

若是蔺稷发火斥骂,蔺黍不怕。但每每这种时候兄长平静看他,平和问话,他便提心惊慌,多有俱意。

这会垂下眼睑,顿了顿道,“我就?剩一句话,说完就?走,阿兄不必如此。”

“说一千道一万,阿兄不妨退一步想想,如果当初在铜驼大街,我们的人手成功了,杀了公主?,她便早没命了。如今她尚且留着一条命,只损了一双眼睛,便是她赚的。还要如何?”

蔺黍话毕,果然?干脆地开?门离去。

然?书房两?扇门打开?的一瞬,青年将军险些将站立门口的人撞了个趔趄。待看清来者何人,一时怔愣本能想回想看一眼兄长,然?一咬牙皱着眉走了。

他的身形离去,蔺稷抬起的双眸里,便清晰映入来人模样。

是个白绫覆眼的妇人,身边的侍女拎着食盒。

她来给他送膳的。

细想,从他去岁开?口央她送膳开?始,她还不曾亲自给他送过膳。

前头许多次,都?是她言语一声,膳房备下,侍女送来。唯一的一次亲自过来,是正月里,他酒喝多了。但那回送的是醒酒汤。

这亲来送膳,今日是头一遭。

其实,开?春后,她便想着以后都?自己送来,和他一起用。但那会他还不是太忙,政事堂散会后,他都?回去长泽堂陪她用。后来三月里他忙碌起来,但她的脚又扭伤了,彼时纵是她想来,他也不许了。

但隋棠想,她可以在别的地方用心些。

她能感受到,近来两?月,他很疲惫。

她的药自不会费他太多心神?。

他和她说了,医官至今未归,是因为采了药之后正在就?地烘干碾粉,如此方便携带。所以会晚些回来,大概要到七八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