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知道了。婢子先让人?将这处收拾干净,殿下歇一会?。”

隋棠含笑?点头。

直待崔芳离开,剩得她一人?,她便再笑?不出来。

她从来没有流过鼻血,气候干燥引人?上火,也不能流这般多血。唯一的一种可能,便是毒发了。

可是阿弟明明说,那个药丸可抑制毒性,让她暂时?与常人?无异!

难不成是阿弟说谎?

*

“朕没有骗阿姊,今日太医署医官皆在,大可让他们与阿姊说。”

“那为何我会?这般,莫名其妙地流血?” 隋棠熬了三日,三月初一入宫见天子,“司空府也有医官,我若毒发有了征兆,他们请平安脉顷刻便会?发现端倪。司空府里长?公主中了毒,是他们自己下手便罢,否则若是蔺稷查起来,顺藤摸瓜早晚会?发丹朱的事,便也能知晓阿弟隐藏的心思!”

隋棠深吸了口?气,“你?告诉阿姊,是不是没有缓解毒素的药?还是说根本也没有解药?”

“阿姊,丹朱的毒性你?了解的,没有说会?有让人?流鼻血的情况。或许只是寻常流鼻血,你?太惊弓之鸟了。”隋霖安抚她,“至于抑制发作的药,朕与您说实话,确实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就是一些培元固本的补药。太医令乃恐您忧思太重,方让朕那样言辞。但是那药也是好药,给您补补身?子总是好的。身?子壮实,根基稳固,丹朱之毒短时?间内是不会?发作的。至于解药,朕怎会?骗你?,真的就差一味药了。”

隋霖扶过她,“这数月,朕看得出,蔺稷待阿姊不错,竟然?许你?回宫入住,且从三五日到十来日都不干涉。阿姊,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让他们给你?把把脉,看一看流鼻血的缘故,成吗?”隋霖耐着性子,甚至道,“您若觉得他们长?了一根舌头,大可回司空府再测一回。”

“罢了!是阿姊太心急,忧思太甚。” 许是闻手足如此?笃定,隋棠面容柔和了些,“阿姊去看看阿母,你?先忙。”

隋棠入了北宫章台殿,这日母女说好还是要?共膳同寝,秉烛夜话。然?晚膳后,隋棠陪何太后在庭中散步,忽就一声痛呼,人?软绵绵倒下去。

顿时?,章台殿一阵人?仰马翻,忙唤太医令。

在太医令赶来期间,隋棠还有些意识,只忍过腹中绞痛,抓着何太后的手含糊念叨。

何太后凑近细听,脸色大变。

隋棠除了唤疼,断断续续说的是两个字是“丹朱”。

何太后掩过身?子,推开她的唇口?看,果然?牙中已经没有那颗药了。

“蜂蜡化……吐了……但还是……”

“你?是说蜂蜡化了,你?吐掉了丹朱,但还是有部分入体内是不是?”何太后见女儿?虚弱点头,一时?手足无措。

当日填入此?药,当日蔺稷大婚不归,当日、当日……她有很多机会?,让女儿?把毒去掉的。

太医令来时?,隋棠已经没有意识,晕了过去。然?太医令测她脉搏除了细弱些,并无大碍,但观其面色确是虚汗淋漓,苍白不已。一时?间又再传其他同僚前来会?诊,如此?也惊动了南宫中的天子。

折腾半夜,隋棠腹痛终于止住,用?过安神药后歇下。

翌日晌午,天子过来北宫看她。彼她还未醒,拉着何太后的手尚在梦中。

这只手她攥了一夜,何太后这日醒了便也由着她。直到此?刻,天子过来,方温言哄她松手,欲起身?离去。

“阿母”隋棠糯糯开口?。

“阿母不走,就在侧间,你?好好睡。”

何太后给她掖了掖被?衾,抬眸看天子时?,眼神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