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蔺黍直白道?,“他受了伤,是我用人不当之故,我去他帐中看他。他昏迷未醒,索性他未醒,让我看到了他真?面目。阿兄,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何昭,何珣第九子。”

蔺稷因心口疼痛愈烈,喘息不畅,眼前有些发黑,撑着精神道?,“我知道?他身份,当年是我救了他,放在殿下身边的。”

“你、你救得他,放在殿下身边?”蔺黍尤觉不可思议,嗤笑起身,“那你还口口声声教训我?他是何珣亲子,何珣是殿下的舅父,他俩是嫡亲表兄妹啊,你为了讨好隋氏,竟然?把这么个人放在她身边,他后面还有个立场中立的姜灏啊!我就说攻打益州这样重?要的战役,你为何会让他领兵出征,还是打头?阵这般重?要的位置,是不是那妇人惑得你?她都开始把手伸到军政上来?了!你还说我任人唯亲,我看分明你色令智昏才对!”

“薛亭!”蔺稷面目定下,气息也匀稳了许多,似方才的不适都已?过去,恢复如常,只将人唤进来?,“将他押下罚二十军棍,入暗牢思过,无我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蔺稷话落,从案上抽出一只军令。

蔺黍和薛亭见之,都吓了一跳。然?薛亭从来?只听命蔺稷一人,虽吃惊却也没有迟疑上来?接过,挥手示意左右将蔺黍押走了。

直待帐中帘门?不再抖动,人已?经被带走很远,蔺稷才一口气松下,整副神态垮掉,面目青苍,豆汗从额角滑落,扣桌传医官。

林群赶来?时,人伏在桌案,已?经晕过去了。

第76章 晋江首发 离别甚苦,慰你相思。……

鹳流湖的暗牢, 关押的一般都是需要?二轮会审的将士,凡已经被军令处罚的人便是无需再审,寻常不会被关在这处。

蔺黍显然成?了破天荒头一个。

二十军棍加身自没什么, 动手的是薛亭,手下有轻重, 虽打得他皮开肉绽,却是半点筋骨都没伤到。

但关押在这处, 简直与坐牢一般,蔺黍嚷了几日?要?见蔺稷, 都无人理?他。只有怀恩来了两次。给他点了香, 诵经与他听,说是让他静心。

他心中嘀咕,就算一母同胞,到底是两个人, 阿兄好佛理?,不代表他也嗜好这处。然许是牢中长?日?漫漫, 怀恩捻珠从容,伴着木鱼声声,他听了半日?, 日?暮怀恩离开时,心当真静了些。

心静之?后回想前后事宜,又不觉自己有错, 阿兄以往更是从未这般对待过自己, 打便打了, 还将他没日?没夜关在这处。

只是日?子一日?日?过去?,忧患多过了恼怒。

阿兄理?事,一贯迅速, 从不拖拉。纵是处理?他,需要?同其他将领商议,这都快一月了,他犯的也不是甚大错,不至于反复商榷。

蔺黍这般思?虑,后背蓦然生出一层冷汗。

回想争吵当日?,莫不是阿兄病得更严重了,上?下都瞒着他?可是阿兄病重,为何要?瞒他?去?岁年初时在冀州发病,还让他坐镇的丞相府……难不成?是被那长?公主控制了?她控制着阿兄,与她当天子的胞弟里应外?合!

蔺黍想到这处,顿时又开始叫嚷起来,拍门锁要?求将他放出去?。

“看来阿兄罚得轻了,你还有这般力气!”四月中旬的一日?,终于在继怀恩后,有第二个人出现在暗牢中。

“阿乔”蔺黍又惊又喜,却转眼急悲,“你从冀州赶来,可是阿兄和东谷军当真出事了?是不是长?公主趁机盗走了卷宗?地图?军况?快开门,放我出去?,我就说不能容这妇人在阿兄处!”

蒙乔立在牢门外?,拉了一把正欲上?前开锁的守卫,沉默看牢中的丈夫。